落锦平静不了,她太低估黎什璁的情意,因此才会觉得措手不及,满心满脑都被愧疚充斥。
“我不管,我不管,我就要去看阿璁……”
谭析强忍满腹怒气,卑微的乞求道:“太子妃稍安勿躁,殿下现在需要的是军医,不是你,你要一意孤行的闯进去,搅扰了军医的施治,等于把殿下往死路上推。”
落锦知道他的话没错,闭上眼睛,泪落千行。
明明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却比天长地久还要长久,终于军医们个个面色凝重的出来了,言称殿下嚷着要落落,萧傅阳与谭析面面相觑,这说法似乎已经敲定黎什璁患上疯病了,落锦更是如遭雷击,从萧傅阳手下重获自由,迈着重达千钧的步伐入内探看。
黎什璁已经醒了过来,看她的身影一点点进入视野,高兴要从床上坐起来。
落锦辨出他目光清明,以为刚才军医的话是自己幻听了。
她紧张的走近,坐到床沿上:“阿璁,你没事了?”
“落落,你没事了就好。”黎什璁张臂抱住她,由衷快慰所有一切努力都不是白费,他还能看到她活灵活现的模样,他不自觉的轻咬她的耳朵,落锦本想包容,还是与他嬉笑打闹般噘起了嘴角,无辜的惊叫道:“讨厌鬼,我才病愈你就欺负我。”
黎什璁哈哈大笑,不由分说的揽她shang床。
萧傅阳等人在外围观到一切都觉不可思议,质疑的望向军医们,只见他们个个神情古怪,似乎合谋了什么大事般,他于是追究道:“你们误诊了?太子与太子妃调笑,不是很正常么,哪里有半分疯癫的症状?”
“不敢瞒萧护卫,太子确已罹患疯病,不过清醒有时罢了。”
落锦的容忍也是有限度的,推开黎什璁:“你发什么疯,我现在身体虚着呢。”
“葱儿听夫人的话不好么,你不是冤枉我欺负你了,我想坐实罪状。”
落锦忍俊不禁,摸摸他的头:“蒜儿乖,我逗你玩的。”
黎什璁眉头掠过阴云,捧着她的脸就啃:“谁是蒜儿啊,你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我才四天没守着你,你就变心了,喜欢上什么蒜儿了,我剁了他的手。”
“蒜儿也是你呀!”
“我只记得本太子大名葱儿。”
落锦心中大骇,他如何前言不搭后语,又是正常又是疯癫的,但她也不敢轻举妄动,伤了这个新生的他,任他在她脸上乱咬,还嫌她脸上好咸有眼泪的味道。
大风起兮云飞扬,离人归故乡,娜仁整队赶回漠北草原,分批离开已经在吕钰的通告下可得自由进出的幽州,托娅比娜仁年长八岁,看着她长大,对她其后的身体变化备觉心酸,因此很是体谅她对陌生男子的爱慕,希望真有哪个人疼她一生。
岱钦虽与娜仁交往甚密,但她知道的,娜仁从未真心考虑过要嫁给岱钦,而岱钦也从未对她说过任何暧昧的话,尽管谁都能看出来,他对她有非比寻常的感情。
那个贵为太子的男子本是应允娶她,最后却是骗了她,还重伤了她,换作平常女子得此羞辱恐怕无颜苟活了,娜仁却是截然不同,安静的躺在床上养伤、喝药,半夜里还会下床来看看李灏的状况,按时给他增补凝魂丹。且发现她在对黎什璁示爱被拒后,对李灏格外柔情,却不知道其中内幕是,他已经成为她复仇的好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