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灏抵至雪姿州七日后,黎什璁主动递了战书,约在沙鄂一战。
沙鄂地势奇特,一马平川,却东连汪洋,西接荒漠。
黎什璁坐镇在北,李灏驻军于南,原本黎什璁另有妙计,可让李灏身败名裂而死,但他每日对着落锦愈发冰冷下去的面孔,纵有天空般辽阔的胸怀也嫉恨难忍,务求速战速决的杀了他,同样的他也会巧妙的除去落锦腹中的孩子,让她为自己生子,李灏也存意气用事的成分,不能信任落锦的真心,堪与他一般矢志不移,深刻的记得她以命力保黎什璁,最重要的是,黎什璁行事险恶,若然发现落锦有孕,说不定会强行打掉李减。
这是硬碰硬的战术,全凭双方战士的骁勇取胜,头三天蜀军均无悬念的获胜了。
黎什璁难得焦头烂额,连刻意迎合落锦的心情也没有,每天都临时抱佛脚的与叶煊一块练兵,让他们研习冯演的剑法,这就有如病急乱投医,兵士们全无习武根基,只会砍、刺、劈等生硬招数,学得多了,一招也记不住,还有胡乱出招的现象。
叶煊教了两天,看他们如同一团烂泥的在校场中搅动也是火气极大,最后埋怨起黎什璁,让他退兵,用他那颗诡计多端的脑袋想一些取巧的战略,黎什璁于是重温阵法,起初靠着巧妙的阵法赢了两场,可是李灏也深谙此道,随即便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反败为胜。
黎什璁再陷败局,又传来军医的喜报,说是太子妃有喜了。
黎什璁正是烦躁,冷讽道:“可有误诊?”
“千真万确啊,太子妃是有月余身孕了。”军医心直口快,说完才后怕起来,这一月前太子妃可是身在敌阵,腹中所孕的怕是孽种,他赶快叩头,求饶道,“殿下恕罪,小人确是误诊了,太子妃只是偶感不适,并无怀孕之兆。”
黎什璁懒得与他多费唇舌,唤来两名魏兵:“将这庸医给我拖下去砍了。”
军医连连求饶,却不能挽回一分生机。
叶煊正好赶来,恰见这一幕制止道:“阿璁,你在做什么,两军交战正是用人之时,军医可以说是以一当百,你为什么要杀他?”
“落落有孕了,他给她开错了药。”
军医被如此冤枉,不甘心的叫道:“殿下饶命,小人可以将功折罪。”
叶煊想再帮他求一句情,可也心向落锦,明白落锦之于黎什璁的意义,现下有孕更是金贵无比,哪能容人怠慢,因此只作不见,让两名魏兵将军医斩了,听到外头传来一声惨叫,他欢快的对黎什璁道:“阿璁,你要当爹了,我要当叔父了?”
“你说要当干爹亦可。”
黎什璁打落牙齿和血吞,笑面示人。
“那就太好了,婉婉也会很高兴的,走,我们去瞧瞧小皇孙。”
黎什璁实则已有三日未见落锦了,自打她扬言不许他碰后,就独自窝在营中,闭不出户,事隔七日才请军医来探脉,放出这个喜讯,算是向他明示腹中之子为他所有,若非叶煊怂恿,他恐怕仍是没有勇气与她照面,站在营帐门口,犹豫着不敢贸然进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