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梁的重量与高温在李灏的背上烙出一块可怕的伤口,他艰难的扶起顾学承的尸体往外逃命,在门口又遇柳炜,同时用另一肩担负着他,一步步朝后院挪移。
这里是妇孺居住的地方,暂未着火。
戴永与一众妇孺正在竭力救火,看到李灏从火光中走近,马上奔过去帮他扶走柳炜,又有其它人来拖走顾学承,李灏身上的重量骤减,对背上的烧伤感觉更清晰,加之心怀落锦的惨况,再也支撑不住,直直的倒了下去。
身后有火焰扑上来,燎燃了他的衣服,他也无知无觉,似乎就这样葬身火海,随熬不过了今夜的落锦共赴黄泉才是最好的归宿。
他失去了最重要的她,即使生亦无可恋。
黎什璁笑看漫天火光,被尉迟斌押着赶至李灏的身边。
尉迟斌发现李灏重伤,联想到这场火或是黎什璁的人所纵,发泄似的拔剑指向他,欲斩他的头颅来祭李灏之苦。
黎什璁偏着头,漫不经心的说:“友好点,友好点,不要做出这么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你的太子殿下舍不得杀我,留着我对他很有用。”
无奈他说的正是事实,尉迟斌气得剑尖直抖。
黎什璁嘴角的笑容愈见明媚,他做事从来都是存着目的的,没有无缘无故,在鑫雅阁不战而降,是为明知打不过,所以不必浪费体力,自投罗网,因为他有金蝉脱壳的妙方。
尉迟斌更不见待他,长剑向下,刺伤他的一条腿,让他半跪在李灏的面前,看他满脸狼狈,才总算有了点扬眉吐气的快慰:“太子不让杀你,不代表不可以折磨你。”
“士可杀,不可辱,你若敢动我,我必自裁,届时恐怕你没法交差。”
“你、你……这世上还有比你更卑鄙的人吗?”尉迟斌五体投地。
“可耻吗?本太子反而觉得很光荣。”
在客栈的一间房中,萧傅阳与封魂被隔绝在外,落锦抚着痛感渐弱的腹部,询问双眉浅皱的老大夫:“还请大夫如实告知,我腹中胎儿是否有恙?”
老大夫收回手,安抚道:“夫人想必是受凉了,但请放心,并无大碍,由老夫开两副安胎药吃吃就好了,不知门外那两位谁是你家夫君啊,让他随我去药铺拿药。”
“不瞒大夫,他们都不是,我是被他们掳劫过来的,突感腹痛,忧心胎儿,所以才用匕首划破了大腿,他们两个大男人不方便为我包扎,因此劳动了您老人家,我想问问,如果不方便服用安胎药的话,还有什么其它的办法能护住我腹中的胎儿吗?”
“待老大夫再为夫人把把脉,再作定论。”老大夫相当愤怒,在蜀太子的英明管治下,居然还有狂徒公然抢害良家妇女。
落锦屏气凝神,有着成大事的镇定。
“夫人切记,现下天寒,绝不可着凉或碰冷水,平时不宜过多饮茶、饮酒、食醋、食山楂,适当进行锻炼,每天午后睡眠一个时辰,如此能保胎儿健好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