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抵达最近的客栈,萧傅阳将落锦安置下来,纪韶馆便着了火。
他们要毁尸灭迹,绝不能让李灏从遍地尸体中得出与柳炜相似的答案。
李灏飞骑而回,远远见纪韶馆火光漫天,强烈的恐慌郁积满心,猛抽身下良驹,尉迟斌听到马儿嘶吼,断出李灏情绪过于激狂,从旁劝解道:“太子,太子,想必只是普通的走水事故,锦夫人会被你留下的三百兵士安全转移,不会有险。”
这个时候突然走水,谁会相信纯属偶然?
李灏充耳不闻,最快抵至大门口,从马背上跳下,急速奔进滔滔火海,朝顾学承的院落赶去。
顾学承已近奄奄一息,他服下封魂的毒,只有片刻的命,根本不可能撑到李灏归来之机,全凭了他的强烈求生意志以及他为医者懂得为自己扎针缓解毒性蔓延,又服用了一些解毒的妙丹,如此才苟残残喘的拖到李灏现身这一刻。
李灏对他的断掌触目惊心,四下寻觅,不见落锦踪影。
他紧张的问及:“锦夫人呢?她上哪去了?”
“太子恕罪,是在下无能,锦夫人已被魏太子的人抢走。”
李灏已有此念,还是不能平和的听它从当事者的口中吐出来。
顾学承毒侵肺腑,已近气绝:“太子,太子,请听在下一言……”
李灏从他的惨呼中回过神来,关切道:“先生不必急于一时,等我先救你出去再说不迟。”
“不行,你必须听我说,不然我死也不会瞑目。”
顾学承对蜀之忠心可鉴日月。
“我听着,等你说完就背你冲出火海。”
顾学承勉强支起身子,背靠到墙上,艰难的陈述道:“皇嗣已无,锦夫人伤痛过度,又逢魏太子的人强迫,她不愿走,万般无奈之下抢了我的银针,自残双目,又因小产后体虚,怕是熬不过今晚了。还请太子节哀。”
“自残双目,体虚病危?”李灏接受不了,心存侥幸的以为对方在说谎。
“在下所言句句属实。”顾学承信誓旦旦。
李灏心中大恸,双眼倏忽模糊,瞅着愈演愈烈的火势责问顾学承:“魏太子的人到底是怎么抢走锦娘的,我在馆中留下了三百兵士,这些人都是我亲自训练出来的高手,何以如此不堪一击,魏太子身在敌阵,身边不可能带着大量高手,到底他们是怎么做到的?”
“因为、因为……”
顾学承很激动,激动的结果是加速了血液的流动,融在血液中的毒素因而入侵他的心脉,结束了他的性命,他大张着嘴,双目圆瞪,把最重要的消息带进了坟墓里。
李灏慌张蹲下身,摇晃着他:“先生,先生……”
火势袭卷了整间房,烧得房梁掉下来,差点砸伤心绪万千的李灏。
他险险避过,还未站稳身体,又有房梁继之,砸向已无呼吸的顾学承,李灏冒死扑上去,将他的尸身夺过来,背上却重重挨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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