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灏胸中澎湃着足以焚城的怒火,厉声问:“可有见着锦夫人,她哪去了?”
“奴婢不知,顾先生来给夫人请脉时,奴婢便去厨房了。”
冀苏慌张的跪下来,不敢抬眼承受他的怒火。
落锦却直直的望着他,她就站在他的面前,如一抹缥缈的空气,碰不到他,不能与他说话,她的眼泪籁籁滑下,这是第三次了,她会更频繁的变透明吗,到最后会不会就再也恢复不过来了呢,起码……起码让她挨到生下李减,便是死,也留给他一个纪念。
时间维持了一个时辰,李灏双眼湿润,抱着她的婚纱,坐在床上出神。
落锦走近,从身后抱着他,把脸贴上他的背脊。
“相公,不要责骂冀苏,我是看你在与柳诒徵说话,所以没有事先知会你便去看笙儿了,我想李减也似笙儿般可爱,你喜欢么?”
李灏缓缓转过身来,用力扣住她的手:“你说谎,如果你是去看笙儿,为什么一路没有人看到你过去,你到底去了哪?怎么又像在营中那样突然消失了?”
“我是真的去看笙儿了,不信你去问问。”落锦心虚的狡辩。
“好,我相信,但这是最后一次。”
“你得给我自由,我不能什么事都向你报备。”
李灏的怒火簇生,不由分说的将她按到床上:“只要我的心还在跳动,你就没有这种漫无边际的自由,夫权如天,你得活在我的视野里。”
“做不到,做不到……”
纵使她有心,也是无力,如果她给了他保证,就必会让他亲眼见证到她消失的过程,这对他来说是太可怕的打击,她做不到让他如此受伤,让他怀疑将成的大业,让他在她与天下之间做出决断,他若选天下,必会对她遗恨终生,若选她,又要以何颜面存活于世。
所以若是可以,她宁可自杀以谢他,也不要难为他。
李灏心如刀绞,唯恐失去她一秒,起码现在他知道如何确定她是为他所有的。
落锦瞧他神色越趋暧昧,眼角瞥到天色已暮,意识到他又想欺负她了,连忙用他的话来堵他:“你要克制,你说过的,我现在怀着李减,不宜……”
“不宜,不是不可以。”李灏促狭的说,亲她嘴巴。
落锦伤心的捂住嘴,不给他机会,结果他又咬她耳朵、让她忍无可忍,双手捧着他的脸,狠狠回敬过去,李灏吃痛,瞪大眼睛,落锦偏过脸,放下了床帷。
次日传来惊天消息——柳诒徵冥思苦想一夜,认为不能让吕罂的奸计得逞,因而留书与李灏,将手头的一切事物交由柳炜代掌,亲自追去了。
渭水一带洪流得到疏导,灾情得缓,最后的步骤便是修补渭水大堤,李灏欣慰的合上尉迟斌今晨递来的相关文书,抬起头来,笑问道:“锦娘,你说阿徵此去是吉是凶?”
无人对答,明明方才落锦还在对面为他做水果拼盘。
“锦娘……”李灏离座,起身寻到房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