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你可以更轻松的。”李灏摸摸她的头,意指可以请他特聘的厨工代劳。
落锦又亮王牌:“可是李减想吃娘做的菜呢。”
李灏果然投降,老实的把已经煮好的鱼端出来,经过吕罂的身边,想打声招呼,落锦已经欢快的跟上来,大方的握着吕罂的手:“你也来,尝尝我的手艺如何?”
“你还会煮鱼吗,这鱼吃了对胎儿有益?”
“是啊,我们老家有个营养专家说,孕妇要以瘦肉、鱼、鸡蛋这三大食品为主,鸡蛋则要相对少吃,我前两天吃了瘦肉与鸡蛋,今天当然要吃鱼了。”
吕罂满脸欣羡:“你果真与众不同,什么都懂,可我听说,灾情严峻,渭水一带的河流里尽是浮尸,你怎么还敢吃鱼?”
“这鱼是相公从彭城的大户那儿征来的,养在自家的池子里。”落锦言笑晏晏,耐心的为她解释道:“相公虽然以民为天,但要假公济私的时候他也会当机立断。”
“他确然爱你。”吕罂轻叹,神色黯淡。
李灏本想陪落锦用晚饭的,不愿错过她作为孕妇的每个可爱画面,但有了吕罂的掺合,他自当退出,把鱼汤端上餐桌后,就返回了书房,对已经明朗的治水形势作更深一步的分析。
落锦缓步而来,请吕罂入座,给她盛了一碗鱼汤,又另盛了一碗放置一旁。
吕罂不必思量,就知道那是留给李灏的。
他们果真琴瑟和谐,相爱相亲,既是如此,为什么还要干扰柳诒徵的心,令他纵使每天看着他们在一起,自己做什么都不可能得到对等的回报,还是执迷甚深。
“白菜水煮鱼,你也多吃点……”落锦尽地主之谊,边吃边招呼她。
吕罂已成常客,也不客气,用汤勺喝起来:“真美味,腹中的胎儿想必很喜欢呢。”
“其实说李减想吃,是我诓相公的,这才一个月胎儿都没成形,哪有什么喜好……”落锦自揭底牌,面容洋溢着耀人的幸福,“要是你也有了,我们一块安胎。”
“恐怕不能。”吕罂抚上腹部,放下汤勺,眼眶湿润了。
落锦望过去,大为惊喜:“你是说真的?”
“我也请顾先生诊过脉了,也是在璞萌山有的,不过夫君说,他不要它。”
“他不要?他没头脑发热吧?”
“他言之凿凿,说要亲手杀了它。”
落锦看她神色凄苦,不像在说笑话,心头亦有相关揣定,想是柳诒徵从小喜欢慕嬅姬,背负着家族的使命才娶了吕罂,已是难为,不要她生下自己的孩子也说得过去,但他要手刃亲生骨肉与禽兽有什么区别,纵使虎毒尚不食其子呢。
“那你在我这儿避上一段时间吧,让柳诒徵冷静的想清楚你和孩子对他有多重要,有相公在,他必定不敢拿你们怎么样。”
“我不想冒险,夫君他若执意毒杀我腹中的胎儿,纵使蜀太子百般阻挠,也会有防不胜防的时候,我已经想好了,我要回金都,要父皇来庇佑这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