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可以说通的理由是,你乃太子,是他一生最得意的儿子。”
“最得意的儿子吗?他不怕我篡位?”
黎什璁满腹狐疑,身在帝王家,最不该奢求亲情暖爱,他相信魏帝对他与别的皇子看法不同,不过是相中他有意让其看到的表象而已。
“只要你想,皇上自甘退位为太上皇。”冯演据实以论,抬头对视他追究的目光,“皇上也许是世上最薄性的丈夫,后宫妃嫔无数,但他却是最慈爱的父亲,其实你的每场阴谋皇上都看懂了,甚至是你假借郜将军之女的名义娶一名刺客为妻,但他愿意成全你,因为你是他真心疼爱的儿子,你有大智,他想给你最好的一切。”
黎什璁大为震动,不自觉的后退一步,所以魏帝同意自己搬出东宫,另造府邸,实是洞察了他的心机,暗许他有更大的活动力,笼络朝臣为己所用,待到他朝,若其有心易储,便能联合群臣逼宫,夺取本当为他所有的皇权,甚至或许还知道他暗使人***最后一位适逢婚嫁的公主,使其有孕,柳诒徵求而不得,于是听从他的意见拿着画像下江南寻访故人,却意在杀掉遗落民间的皇子,以保他的地位无恙,保他母妃不会被人分宠。
“原来是我糊涂了,还是父皇棋高一招。”
“应当说,为父者,深谙子心。”
黎什璁目光如炬,似乎才意识到他的血脉之源在哪里。“父皇……我的父皇竟是如此重视我,那又为什么不爱我的母妃,要苦等一个离他而去的女人呢?”
“世事远比人的想象更传奇。”冯演应答道,也许他的人生现今只有一种色彩——打败柏滕,但他经历过斑斓人生,当时柏滕钟爱蓟艳,蓟艳移情别恋,而他和他们一起长大,希望三个人可以永远如少年般无忧,结果却一个进了宫,一个远走天涯,他一个人独在旧时的院墙中徘徊,身无一亲半友,最后得悟,全是柏滕的懦弱导致了这样不和美的结果,如果他当初征询了蓟艳的心意再走,多一分争取,或许故事可能很不一样,他却那么懦弱,一声不吭的消失了,于是从那之后的许多年他都在找他,想打败他,证明他是个懦夫。
“你以为杀了柏滕,便是保障了我的安全么?”
“非也,只是了却一桩私人恩怨。”
“那你便去吧,不过……”黎什璁强留不住,又不能以权位协迫他,“我听说柏缘十四剑天下无敌,你要以怎样高招打败他呢,何况前朝太子是他的高徒,他纵使死了,也有人将他的剑法与名声发扬光大,天下人仍会记得他是第一剑客。”
“柏缘十四剑我已领教过,尚未想出任何破解之法,但是我自身的剑法要说与他应对也并非全无胜算,或许我唯一输的便是,这些年勤于武学,未曾收徒。”
黎什璁奸计得逞,心中欢乐汹涌:“我这里倒有一人推荐,他悟性极高,对剑术很是痴迷,若能以冯师父为师,必当不辱师名……”
冯演打断:“殿下莫非是想毛遂自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