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什璁今日忧心过度,竟然忘了时辰,来时恰好撞见见苏婉婉与入口的守卫说些什么,似乎对方不愿放行,直到苏婉婉拿出一块龙纹玉佩,守卫才慌张跪地,恭敬放她进去了。
手执那块龙纹玉佩,如太子亲临,可以在太子府畅行,这是黎什璁对叶煊的承诺,是当时叶煊孤闯太子府,被籍粟以数百护卫围歼之势捉拿住,惩以净身之刑后,他特意拿出来安慰他的,想不到他会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由苏婉婉保管,更想不到苏婉婉会来访落锦,他打了个手势,让守卫装作没有看见他,跟上苏婉婉,想去窃听一下她来此的目的。
落锦还是失神的盯着墙上的无翼鸟,寇紫迎了苏婉婉进来,向她通报,她也充耳不闻,苏婉婉请寇紫退去,给她一个与落锦谈心的静谧空间。
“这只鸟画得真胖。”苏婉婉柔声道。
落锦不答,眼神却有了些神采,她的鸟儿真画胖了么?
“这么胖,是把翅膀隐在侧面了吗,因为是水墨画,以浓墨画成,所以翅膀的形状与鸟背的线条并不分明,看似就真的像一只没有翅膀的鸟了。”
落锦还是不说话,已近半月,唯她所说的内容直达自己封闭的心。
苏婉婉察颜观色,见她隐约动容,继续道:“游护卫错失一臂,却是因祸得福,娶了灵慧勤恳的杜娟为妻,从最初的排斥到之后的情投意合、相敬如宾,可谓一段上佳的姻缘;蝶欣被赐给籍统领殉葬,非是殿下残忍,是他察觉到蝶欣心比天高妄想成为自己的侧妃,没法整日由她侍奉在身边,且想起她伤了籍统领而籍统领却是为自己惨死的,因此才有那样的决断;他将你禁囚在这地宫里,是太害怕失去你,强占你是情难自抑,近日大雨如注,许多地区出了洪灾,殿下每日忧国忧民,政务繁重,还是夜夜来地宫探望你,你其实是察觉到了吧,又为什么不再开口说话?”
叶煊是黎什璁的知己兄弟,唯一可以敞开心扉的对象,自是对他的情况知悉透彻,眼见他为渭水一带的劳心劳神,为落锦的异状寝食不安,精神状态越来越差,不得已才给苏婉婉指派了这么一项游说的任务,苏婉婉才思敏捷,也许能解他们的结。
落锦字字句句听在耳里,良久给了十个字:
“看花满眼泪,不共楚王言。”
苏婉婉赞赏一笑,却从相反的方面诱导,她自小为妓,对现实的认识程度比一般人要深,很清楚自己脚下的位置并且忠于它,她是叶煊的妻黎什璁身边的助力,要时刻惦记他的利益。“所以,不是殿下折断了你的翅膀,是你自己藏起了它,你没有资格怨恨他,你若以为这样是对他最好的报复,那你大错特错了。换我是你,我当振作。”
“如何振作,媚颜搏宠么?”落锦一身屈辱,满心不甘。
“到底如何做,还须太子妃自行斟酌。”
“承蒙启迪,我会振作而让阿璁后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