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突然变得柔软,走过去,手指挑起她的下巴,凑近她的脸,品尝泪水的滋味。
吕罂又是欢喜,又是羞怯,激动的扑进他怀里。
莲心拿来了上好的金疮药,为她敷上。
柳诒徵坐到一边享用送来的晚膳,原本阴郁的心情不知为何缓解了,因此胃口也不错,恼人的是,吕罂时不时的喊疼,考验着他的兴致。
得想个办法两相调和,柳诒徵眼珠一转,孩子气的笑开,夹了一碗自己爱吃的菜走过来,吕罂大窘,忙拉被子盖住自己的裸背,莲心不知道她与柳诒徵还清白如纸,对她此举实为不解,叫唤道:“公主,你把背给遮住了,奴婢怎么上药啊?”
柳诒徵失笑,指点道:“她要盖住,你掀开不就成了。”
莲心有人壮胆,果断忤逆了她的公主,将被子掀开,认真的继续上药。
吕罂脸如火烧,红得离谱,偏偏莲心下手还不知轻重,疼得她又喊了出来,柳诒徵等的就是这一刻,把一块香喷喷的鳝鱼肉送到她嘴里,吕罂的声音成功被截住,如此往下,只要她疼得想叫唤,柳诒徵必然用菜堵她的嘴,她吃了几次哑巴亏,聪明起来,疼也叫唤,不疼也叫唤,药还没敷好,已经将柳诒徵的碗吃空了。
柳诒徵哭笑不得,坐回桌边再不来了。
夜深人静,吕罂疼得辗转难眠,在柳诒徵耳边悄声道:“父皇最先说下旨令你只娶我一人时,我便拒绝了,是因为我爱你,不忍你的身心受禁锢,哪怕是为我,所以我昨天会那么冲动不是本意,是在父皇那里受了气……父皇不许我提娘……”
笼罩在太子府的那层紧张感随着黎什璁伤势渐好散去,落锦期间还是忍不住去看了他数次,以太子妃的身份威逼看守放行,且一路监视着到正殿,远远在门外看上一眼再送回来,前两次是真的出自关怀,后两次是想求证心头的疑点。
连续四次失望而归后,落锦坐在圆桌边摆弄着数只精致的小茶杯,笑靥如花的问随侍在旁的杜娟道:“阿璁怕是变心了吧,所以把最能干的蝶欣调走了。”
“太子妃多虑了,蝶欣是出府去了。”
“出府去了?我怎么不知道?”
“是……”杜娟知悉全部,因而不知作何答复,不敢对其说谎,又不敢照实说来,让她为蝶欣去向黎什璁讨公道。“是太子殿下放她出府与心爱之人双宿双栖去了。”
一只茶杯从落锦手中滑落,在一声脆响后粉碎,双宿双栖么?在全府上下都知籍粟对她用情至深,而他突然惨死殉职后,马上被放出去跟别的男人双宿双栖了,黎什璁对籍粟那般看重,怎么会做这种决定?只有一个解释,这个男人是籍粟,他们栖宿的地方是坟墓。
时光是一条泓邃的河,微小的事件难以激起漂亮的涟漪。一晃半月悄逝,落锦对蝶欣的遭遇选择了缄默,因为她没有能力兴风作浪,只能隐埋忧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