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饭店看上去档次不底,老外占了大多数,耳边不时传来叽里咕噜的外国话,弄得我跟教授倒象一对天外来客。同是ET,不过我这个内存显然不如教授,知识面有限,只会本星球语言,没法跟国际接轨。呵呵,但我是个爱国的好ET。
“教授,最近老想再跟你去趟江边?!”一打马尿下肚,我脆弱的感情防线再度被触动,起了个话题。
“呵呵!好啊!怎么了,跟繁繁又闹开了吧?”教授一语中的。
“繁繁也太不懂事了,我都快死了还一幅不冷不热的样子?!”我猛灌了一大口啤酒。
“呵呵…,呵呵…。”
“教授,我是不是很没用,连个女人也搞不定!”我很成熟的摇摇头。
“呵呵,小伙子。真可爱!”教授满眼蛊惑。
“你别老呵呵啊!教授,把你当朋友才跟你说的,连老虎我都没说,真的!”
对于老虎!我们同是爱情沦落人,所以我想我没必要表现得低他一等。
“小姐,再来两瓶啤酒!”我突然高声大喝。
“最近去医院检查了么?”教授冷不丁一问。
“啊,哦!有过。”
“医生怎么说?是不是没救了?”
“那倒没有,只是关照少吃刺激的东西。”我小心答道。
“你觉得人在绝望时候的表现是什么样的?”
“表现?万念俱恢,心如死水…,哦,对了还有困兽犹斗!”想考我成语,我文采飞扬。
“那你觉得自己属于哪一种呢?”
“我…。”一时语塞!我上当了,不过不怕!他没证据。
“教授,再叫些菜吧!我还没饱,我想…。”
“我想帮你,不想看到我的悲剧在你们身上重演,并不是所有的伤害都配得上拥有的。”教授忽然很认真的看着我说道。
我的伎俩拙劣不堪,平时用在繁繁身上有过成功的经历,对教授?汗!其实我知道那是繁繁让着我的,她喜欢看我大愚若智的样子。可以后,我还有机会给她看么?!
“教授,对不起!我错了,我不该骗你,其实我得的是痔疮!”
我大声说出了真相,教授没有感到意外,我们周围的老外们倒一个个往我这边看,有好几桌还高举酒杯向我致意,嘴里用半生不熟的中文叫道;切而斯(干杯),痔疮…痔疮…切而撕(干杯)!”
我一口啤酒呛得自己差点噎死。
我承认了错误,教授看样子也已经原谅了我。他问了我许多关于繁繁的情况,凡知道的我不会隐瞒。我发现教授是个很深奥的人,深奥中又透着一丝邪劲,风趣幽默,却又不失内涵。
“教授,你怎么知道我没病?”天不早了,我准备起身买单。
“呵呵!你见过哪个要死的人,会为了40块钱跟一个老太婆纠缠呢?”
“那说不定我先万念惧恢,再心如死水,最后变成困兽犹斗的?!”
“呵呵,那这头野兽可不简单呐,很想得开,死到临头还不忘千杯不醉!”
“哈哈...哈哈...哈哈。”
*****
我已经两天没吃到繁繁煮的鸡蛋面了,头一天仅仅为了我的胃难过。后一天找了个理由安慰自己,毕竟繁繁的妈妈大老远赶来,我能理解她暂时冷落我。我想我的繁繁各方面都优秀,美丽大方,温柔体贴,贤淑孝顺。
今天是第三天了!整理完我那部没有书名的小说,里面的人物又多了个重要角色,繁繁的妈妈,我未来的丈母娘。对她,我第一印象不怎么好,即便是她一见到我,把我夸得跟朵花儿似的。
活人不能被鸡蛋面谗死。终于我狠下心,买来十斤鸡蛋,三斤面条。父亲走后的第三天,我扫荡了家中所有的粮食,包括半盒板蓝根冲剂。
回忆!尽量多回忆些!面虽好吃,但是我没有一次考虑过为了今天还要偷师的。繁繁煮面就象王熙凤接驾,不见其人,只闻面香。
调整呼吸,放平心态,我要开始煮鸡蛋面了!天!姥姥,你听到没有,我会煮鸡蛋面了!我给自己打气。
首先,鸡蛋面之所以叫鸡蛋—面,而不叫面—鸡蛋。因为要煮这道名菜,鸡蛋先要搞定。
第一步,打蛋。很简单,只要把鸡蛋打在碗里。五分种后,我用五个蛋壳换来一个完整的打在碗里的鸡蛋。
初战告捷!
第二步,捣蛋。就是用工具把碗里的鸡蛋搅拌均匀,繁繁一定想不到,我的发明实惠快捷,三十秒,调羹作用明显。
完成以上两个重要步骤,下面该煎蛋了。身为大学生,做菜基本规矩我还是懂的。开锅,倒油,加热。不过油好象多了点,鸡蛋跟它比起来,象大海里的漂流瓶。
一小时后
“繁繁你忙么,我想问你点事?”
一小时内,我足足煎了十八个鸡蛋,家里给我弄得乌烟瘴气。为什么煎好的鸡蛋看似熟了,用筷子轻轻一夹里面蛋黄流了一多半。我从光学,力学,电学,生物学的角度考虑了半天还是一筹莫展。最后决定问问繁繁,这样也不算太丢面子,我有事相求才主动给她电话的!
“呀!是你呀,今天听起来气色不错啊!”
靠!气色是听出来的么!
“繁繁,我在煮鸡蛋面呢?为什么…。”
我仔细跟她说明了情况,把先前的步骤一字不漏地告诉她,就连为我无辜牺牲的鸡蛋兄弟也向她如实禀告,想着她听后一定会大发雷霆,朝我一顿暴骂。
“呀!你一定火开旺了,油也不能加太多的呦。这样吧!我边教你边做吧。”
边教边做?陈繁繁确实这么做的,电话里她极尽母爱之能事,一个字,一个字地告诉我该怎么做。这样不行的,那样不可以的。对了,太聪明,真乖。
一小时后
“怎么样?吃上了么?”时间差不多了,她估计我能吃上自己煮的鸡蛋面了。
“恩,繁繁,真好吃!啊,好烫!”
靠!我煮个屁煮,她还是人么?!还有半点怜悯的心么?!我都快死了,再怎么样她也不该这样对我的!我哪有心思煮面,她一个劲的教,我一个劲的恩,哦,啊!饿了,就几口我煎的生鸡蛋。
唉!望着一地的鸡蛋壳七零八落。真是既生亮,何生繁繁啊!
*****
正吃着,忽然门铃响了。
“繁繁等会儿,有人来了,我去开门!”我放下电话,嘴里又塞了一个煎鸡蛋不情愿地站起身去开门。
“啊!繁…繁繁!”一张口,又牺牲半个鸡蛋!
我鼓着嘴巴,看见陈繁繁站在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