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音道:“当然,这个小女自然知道。但我不是来接客,而是来抚琴唱曲,收银两的!”
夏采诗皱着眉,扯了扯卫音的衣角,卫音转头一笑让她安心。
老鸨见卫音一个姑娘家竟然敢自动进红香院,更大胆提出要求,很是欣赏她,但欣赏归欣赏,红香院的规矩可不能乱。“姑娘要如何抚琴唱曲?又想要多少银两?”
当然,老鸨这样问只不过是好奇卫音会怎么样回答,最终如何抚琴唱曲,银两收取的问题还是得由她决定。
“我在此抚琴唱曲三日,一日五百银两。”卫音道。
老鸨勾唇微笑,“姑娘在我这里抚琴唱曲三日,竟然要收了一千五百两?”
卫音道:“长香妈妈此时可以不信小女有这种本事,但不妨听听小女的抚琴唱曲再做决定。”
“好,我就听听姑娘的曲子有何妙处。”老鸨转眼朝一直亭亭玉立在身后的女子道:“春红,去取琴来!”
“是。”春红声如莺歌应答,转身如弱柳扶风而去。
卫音望着她的背影心想:这便是红香院的花魁春红?果然天姿国色,婀娜多姿,定是引得无数英雄王侯为之折腰。
待春红抱琴而来,将琴放置在楼台琴案。
卫音登上两重红木香阶,坐上软毯。当她看清身前的琴,不禁惊讶欣喜。
才子司马辞擅于抚琴,而他的琴恰恰和卫音身前的这把琴一样以梧桐作面、杉木为底。卫音虽未亲眼见过司马辞的琴,却耳熟能详,听闻他的琴可比绝世仙品“九霄环佩”。
玉指轻轻拂动琴弦,嘴角微微勾处一弯新月。她决意赌一把,赌老鸨长香与司马辞有着密切关联。
指尖微弹,温劲松透之音跃起,飘传入耳,传遍整个红香院。她弹奏的是司马辞所作的“清风明月里居”。
长香惊愣,当年父亲司马辞被贬官流放途中染病去世,唯一留给她的便是这把“香环”。时隔多年,她不曾听过谁能以“香环”弹出妙曲,而今日却闻卫音弹奏父亲的佳作,琴技亦不亚于父亲。长香感觉如置身山灵水秀之间,天地清和,风清月朗。
春红自小在青楼长大,跟随长香学琴自是懂得听琴,而夏采诗虽不懂听琴亦是和春红一样,为卫音所弹的曲子痴痴入迷。
最后一声琴音落,长香仍意犹未尽。她笑如春来,忽然改了主意,要为卫音破例一次。
“姑娘好琴艺,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卫音雀跃般而下,“长香妈妈唤我好音即可。”
“好,妈妈就答应一千五百两买你在这儿抚琴唱曲三日,但姑娘若是只留三日还是换个名字。就叫莺啼吧。”
“烟红露绿晓风香,燕舞莺啼春日长。长香妈妈的名字来自这句诗,亦用这句诗给好音取名字?”卫音笑道。青楼老鸨也是个雅人。
“莺啼聪慧过人。不知莺啼打算何时来抚琴唱曲?”长香在刚才听琴的时候已完全清醒,但仍习惯性半眯着眼睛,给人微醉的感觉。
卫音看着她微醉的眼眸,心中忽然一丝酸楚,但她仍笑脸盈盈地道:“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