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兄弟看见周福手上的银子亦是惊讶又是不敢相信,当听闻周福惊喜喊道:“哥,小生,你们看,是银子”时便不得不相信了,四兄弟纷纷下跪叩头道谢。
“不必如此,区区一两银子能帮到你们什么?”卫音见他们又拜又叩,不禁蹙起眉头。只不过是一两银子对他们来说竟是上天赐福般让他们感激涕零的,说明他们确实困苦不堪。
“我先去给他们买些吃食回来。”
周福正想跑去,卫音又把他拉回来,再塞给他多些银两,道:“这么多人,你多添一些回来。”然后防止他再次叩拜一番急忙催促他快去快回。
“你们怎么会落得如此凄苦,看你们还是有些力气的,怎么不找份小工做做,赚得几钱是几钱,总不至于沦落到这般地步,还去抢劫?”夏采诗问道。行走江湖几月以来,妇孺老少倒是见到不少,也曾听师傅讲过,但亲眼所见如此之多,还是止不住心酸。
“公……姑娘你不知,我们四兄弟并非南朝之人。北朝动乱,我连块耕田的地都没有了,听闻南朝富足便拖家带口跑来谋生,谁知南朝人多,更是瞧不起我们北朝人,根本不愿意雇佣我们。盘缠用尽了,又没地方遮雨,就只能在这破屋避避风。”李平道。唉声叹气。
李安指着断墙之外的那些妇孺老少接着道:“他们倒都是南朝人,但没有能力自足。”
“南朝如此繁华,亦有如此多的难民!”卫音不禁感叹。
“小姑娘是大户人家小姐,自是不知道像我们这等下层平民的苦难。国家富足繁荣了,贵族世家富贵的更加富贵,而我们这帮底层贱民还是一样贫苦,或者更加艰辛啊。”叶生摇头叹息道。
卫音听叶生之言,不禁顿悟,随即眼眸一亮,心想此人观察入微,见解独到,慧眼,定是读书大智之人。
“这位哥哥说的是,但长此下去也不是办法,我的帮助也有限,还需寻其他办法解决。”卫音明眸一亮,笑道:“我看哥哥像个读书人,怎么也会沦落到这般地步?”
叶生苦笑,“俗话说得好,书生百无一用,更何况我还是体弱之身,”叶生看了看李氏两兄弟继续道:“干不得力气活,还给大家添麻烦。”
李氏兄弟拍拍叶生肩膀,“是兄弟怎么说这样的话?”
卫音和夏采诗见他们感情甚好,由衷微笑,为他们感到欣慰。
“小妹认为读书自有读书的好处,而且小妹看哥哥眼利,见解独特,他日定有伯乐来寻。”卫音俏皮勾起嘴角,似有责怪之意,“还有,选择小妹下手定是哥哥你出的主意吧?”
“惭愧,惭愧。姑娘聪慧善良,在下惭愧。”说罢欲要下跪谢罪,卫音连忙阻止。
“莫要如此,也不要再姑娘姑娘的称呼了,听着不悦耳。有句诗好,‘隔叶黄鹂空好音’,小妹,叶好音,你们就叫我‘好音’吧。不知各位如何称呼?”
“李平。”
“李安。”
“看来我还真有个妹子,在下叶生。”叶生如觅得之音,明眸一笑。
“叶大哥!”卫音笑言,然后转眼瞧着夏采诗,嬉笑问道:“轮到姐姐了。”
夏采诗本不愿报姓名,但看卫音聪敏善良,确实讨人喜欢,之前对自己的耍弄就算了,就当是不闹不相识。
“夏采诗。”很是认真地念出名字,只因这是她父亲唯一留给她的东西。
“采诗?帝王不出门,尚有采诗官,好音若出门,亦得采诗姐!采诗姐会吟诗,唱歌谣吗?”
“不会。”夏采诗摇摇头,自小被父亲送去师傅那里学武,武功典籍倒是看过学过,诗词歌谣却没有学过念过。
“那没事,以后好音教采诗姐唱歌吟诗。”卫音盈盈一笑,好不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