蚀灵宗阴暗的密室,千幻离焰被架在一根木桩上,对面坐着的是打扮妖娆的假安栎菁,凌偌彩则站在其身后。离焰无趣地瞥了瞥,鼻子里通了通气,“抓我干什么?有本事再把雪矢禹冷抓回来啊!你不是很厉害的么?”
“千幻离焰,我告诉你,现在整个蚀灵宗我说了算,管你是什么王子,只要有份放走雪矢禹冷的,我就要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假安栎菁站了起来,双手重重地拍在椅子的扶手上,顿时,一张椅子便四分五裂了。
“你若杀了我,主人是不会放过你的!他一定会杀了你这个丑八怪的!”千幻离焰咆哮道,愤然地看着假安栎菁。
“是橙浅的命令!你!任由我处置!所以,你死了也没关系!”假安栎菁慢慢地说着,字字刺进千幻离焰的心里。
是浅的命令…千幻离焰抽动着嘴角,突然很受伤地看了凌偌彩一眼,然后又闭上眼睛,淡淡地说道,“随你怎么样吧!”此时的千幻离焰已经没有了刚才嚣张的气焰了,此时受伤的他,只能默默地闭着眼睛,等待该受的一切。
“哼!放心,我会让你慢慢地死去!”假安栎菁哼笑着,从腰间拿出一个透明的玻璃瓶,瓶内装着鲜艳的红色液体,越鲜艳的东西越是有毒,而且毒很深。“知道这是什么么?”假安栎菁将玻璃瓶伸到千幻离焰面前,“听说当初毒死雪矢冥宇毒药,其中一种药引就是这个,我鬼界的血池之血。我倒想试一试,血池血究竟有多毒!哈哈哈…”
血池之血,混合了所有被尸鬼害死人的血液,那些血液中不但混有尸鬼的毒气,还有枉死人的怨念。凌偌彩看着被绑的千幻离焰,面如死灰,没了朝气,想起离焰刚才看她时的那个很是受伤的眼神,勾起了她的善良之心。不行!我要救他!一个念头在偌彩脑海里响起,可是我该怎么救呢?既不被姐姐发现,又能顺利地救下千幻离焰…
“千幻离焰,别枉想有人会来解救你。”说着,假安栎菁将血液灌进离焰的嘴里,逼迫他咽下。
“主人,您怎么来了!”突然,门外传来小厮紧张地声音,对于橙浅的突然造访,一群人慌张不已。
“橙浅怎么来了?”假安栎菁有些慌乱,其实是她自己想弄死离焰的,却未想到半路会出这么个状况。
“我就知道,浅他是不会任由你折磨我的!”千幻离焰露出欣喜的笑容,露出沾满了血的牙齿。
“让开!”橙浅心情不悦地踹开牢门,只是千幻离焰被绑在了木桩上,嘴角带着邪恶之气的血液,两眼渐渐失去了光泽,却还是意识清醒的。“焰儿你…安栎菁!你都干了些什么!”
假安栎菁看着橙浅紧张兮兮的样子有些莫名其妙,不就一个蚀灵王子么?“浅少主,我只是在做我该做的事情,您要罚我我甘愿受。”假安栎菁递过去一看阴险眼神,勾起一抹笑意。
“你先滚出去!”橙浅极为不悦地吼道,见安栎菁和凌偌彩退了出去,慢慢地走到离焰身边,轻柔地抬起离焰的下颌,淡淡地说道,“焰儿,世上唯一懂我的人只有你了,我不想让你有事,只是,现在却不得不看着你…”橙浅没有说下去,眼睛里带着一丝愧疚感。
千幻离焰惊讶地看着那双温柔的双眸,平静如风,淡淡若水,渗着一丝愧疚感。浅,你的眼里,难道你对我除了愧疚,就没有别的什么了么?“为什么?”离焰惨淡一笑,索性闭上了眼睛,不想再看。
“以前我们都还年少,什么都不懂,以为男人与男人之间会有微妙的情愫,你想疯,我也陪你疯了。可是,焰儿,我什么都可以失去,偏偏不能失去冷儿!我爱她!”橙浅为离焰松开了绳索,抱住没有了束缚之后,虚弱无力的离焰。
他的怀抱还是有温度的,可是陷下去,却是不能自已的断肠毒药。离焰眼角滚落一滴滴眼泪,“你不可以爱她!不可以爱她的!”中了血毒的离焰,声音逐渐变得沙哑,苍桑中带着伤痛。
“无法自拔了。”橙浅抱起虚弱颤抖地千幻离焰,缓缓地向门外走去,“焰儿,很快就过去了,没事的。”
在门外守着的假安栎菁和凌偌彩见橙浅抱着千幻离焰出来,神色带着一丝悲一丝愧疚,不由得互相对视了一眼。难道…他们俩有断袖之癖?“少主…”假安栎菁轻声唤道。
“焰儿,我能做的,只有让你最后见星榆一面。凌偌彩,把焰儿送到千墓之家,那个世界你比较熟悉。”橙浅将离焰收入一枚普通的纳戒之中,交予凌偌彩手上,“告诉千幻星榆,本宗与他们千幻一族的恩恩怨怨就此一笔勾消,他要寻仇便来寻仇。”
凌偌彩将纳戒套在手指上,瞥了一眼假安栎菁,见她微微点头,于是领命去千墓之家了。如果我快一点,他们应该有办法不让他死吧!凌偌彩想着,加快速度飞往幻镜之地。
“橙浅,现在你也不过是寄人篱下,我只要我想要的!我不希望任何东西阻挡我!”假安栎菁见四周再也没有奴仆,便毫不客气地说道。
“真想看不透你这种女人,哼!我也警告你,不要触碰我的底线!”橙浅气急不过,唯有甩袖离去。若不是现在忌讳她,不然早就把她大卸八块了。
千墓之家,一所豪华的小别墅。凌偌彩站在门外不知如何是好,如果这么冒冒然地进去,是否有些有妥?如果雪矢禹冷不在,那么还能有谁会相信我所说的。凌偌彩摸摸手上的纳戒,她不急,可千幻离焰可等不急。“姐姐…”偌彩似乎想到了什么,拔下头上的珍珠钗子,对着它念道,“小珍珠,你帮帮我,好么?”珍珠似乎听到了偌彩的呼唤,微微发出光芒。
千墓之家,骁翊正在和天瑞下棋。“骁翊,你头上的珍珠钗子怎么在发光?”一旁捧着杯子的唐影夜走过,指着骁翊头上的钗子说道。
骁翊拔下钗子,一阵迷茫,看着珍珠上细小的“翊”字,突然明白了些什么。“魔君,我出去一下,等等回来。”
“去吧。”雪矢天瑞没有问什么事,看到那珍珠钗子他心里自然是明白的,禹冷曾与他提过此事,只不过矗在一旁的唐影夜就满脸困惑了。天瑞朝影夜笑笑,“过来,陪我下棋。”
“好吧。”唐影夜放下杯子,坐在凌骁翊的位置上,“是接着下还是重来?”影夜无奈地问道,瑞大哥这下象棋的嗜好是日益递增啊!
“这局一步就结束了。你看!将军!”天瑞手握着一只马,“啪”的一声落在木质棋盘上,“重来吧!”
千墓之家外,凌偌彩见紧闭的大门里有了些动静,心不由得提上了噪眼儿,她怕见到凌骁翊,却又不得不见。等等见到了,是要先叫一声姐姐呢,还是说完就走?这时,眼前掠过一个黑影,定睛一看,带着银寒面具的人,除了禹冷还能有谁。“禹冷公主。”
“离焰的事情都听老管家说了,你来这里便是为这事吧。”禹冷开门见山,似乎想躲避什么。
“嗯。”凌偌彩取下纳戒交给禹冷,“离焰王子就在里面,安姐姐给他喝了血池里面的血。”
禹冷接过纳戒,闻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有些急促,“偌彩,纳戒我拿走了,不要告诉任何人我自由了。至于你姐姐,你们是该好好的沟通沟通了,你本性并不坏,还有机会。”禹冷不再废话,攥紧纳戒疾速离去,因为若是再多待一秒,便会被天瑞那只嗅觉灵敏的麒麟发现。目前,还不是露面的时候。
“偌彩…”大门打了开,骁翊只是呆呆地站在那里,不敢向前走,神情有些郁结悲凉。
自从骁翊跟了鬼葬之后,这也许是凌偌彩第七次看到骁翊吧,与骁翊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凌骁翊,你我是敌人,不要对你的敌人抱有任何幻想。纵然我们是血肉至亲,也避不了自相残杀。”偌彩不知为何,甩下一段违心地话便走了,留下骁翊一个怔怔地站在原地。
是么?偌彩,我不想与你为敌,尔今却不得不了。骁翊展开落寞的笑容,跌跌撞撞回了屋里。
姐姐,对不起。也许,这样做才能给你免去不必要的麻烦,我不想成为你的累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