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连绵的秋雨,道路泥泞不堪,李少安驾着车尽量保持较快速度前行。一路上,萧条景象遍布:被淹的田地,破败的居所,瘦如骨柴的孩童。李少安心里沉沉的。
车子转过一块积水路段,来到一所破败的茅屋前,李少安将徐卿扶下车,走上门前。连敲数下不见有动静,徐卿预料到不妙,一把将门撞开,跌跌撞撞闯进屋内。
一贫如洗的屋内,一个女人静静躺在床上,浑身冰凉已停止了呼吸,女子身旁的桌子上,一碗粥饭摆在那里,一口没有动。
徐卿突然一声痛哭起来,他来到那名妇女跟前,摇着她的身子不住说着:“娘,你醒醒,不要吓卿儿,娘,你醒醒······”
李少安脸向上一杨,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这种生离死别即便每天在韶城上演,少安仍痛心无比。涝灾持续了数月,百姓死的死,逃荒的逃荒,而朝廷到现在居然毫无动作。
他一个普通人,又能做的了什么呢?
李少安将手扶在徐卿肩上。
“人死不能复生,早些料理了母亲后事吧。”
徐卿回过头,依旧恸哭着。
片刻,两人来到屋子后方一块空地,将坟刨了出来,将母亲埋葬后,徐卿跪倒在李少安面前。
“恩人与我素不相识,却有如此大恩大德,小人没齿难忘,以后当牛做马,徐卿也要报还。”
李少安立即将徐卿扶起,说:“不要这样,我们都是苦命人,相互帮助也是应该的,眼下你没有了去处,暂且跟我回府,我为你谋一个差事,不管以后如何,暂时作为谋生手段。”
徐卿说:“我已经麻烦您太多,不敢再添乱,我知道现在粮食匮乏各处都在削减佣人,寻一份差事也不容易。”
李少安紧紧攥住了徐卿的手,说:“听我的。”
李少安话语中有种威严,让徐卿不能抗拒,已经无亲无故的他就像是个孩子执行着兄长的命令,随着少安上了马车。
马车行驶一段时间后停在了苏府后门,苏府的马圈设在此处,李少安每天的工作内容之一就是照料好栏中几十匹好马吃喝,这些马是苏府重要的交通工具。
喂过马之后,李少安为徐卿准备了些粥饭,自己往前厅找到了胡管家,希望和他谈一下徐卿的入住问题。
“昨日那个毛贼?不行不行。”
胡管家连忙挥手拒绝了。
“手脚不干净怎么能做苏府下人,再说现在苏府已经满员,很多地方人员重位,不可能再有职位了。”
李少安跟胡管家解释了事情的经过,希望他能考虑一下。
胡管家听罢原委沉思片刻,说:“少安,我真的很为难,我看你还是去找一下老爷罢,这时候不同往年,我真的做不了主。”
李少安明白胡管家难处,与他道过别,来到前院。
此时,庭院中多了几个带刀侍卫,围着着一挺轿子站着,那轿子一眼看豪华气派,不像民间之物。
“吏部尚书苏世忠接旨。”
轿里出来一位白白胖胖的公公高声喊道。
声音响过,苏世忠等人匆匆忙忙厅内出来,跪倒在跟前。
“今闻吏部尚书苏世忠大人膝下女子才貌双全,国色天香,哀家闻后喜不胜收,极愿招纳世家之女入宫为嫔,望苏大人慎重斟酌,莫错过月末良辰吉日,钦此。”
苏世忠听后眉头一凝,随即抬头道:“臣,领旨。”
入宫为嫔,李少安听后只觉脑中一懵。
寻儿被太后征召入宫,月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