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
莺儿见拦也拦不住,在心里重复那公公刚才说的话:出门往右拐直走,往养心殿方向,到了养心殿往···左还是右拐来着?她记不清了。
想到小姐现在仍旧头痛欲裂,她也顾不得那么多,心想:走走看,大不了到时候再问吧。想过之后莺儿朝太医院的方向奔跑了起来。
苏雨寻头痛的病症仿佛是天生带来的,不定期就会发作,每次发病时间或早或晚,持续时间或长或短,毫无征兆可言也毫无规律可循。据苏府的赵大夫讲,这病是由于苏雨寻出生时天气骤变伤风引起的头痛,可调理,但难以根治。如今苏雨寻刚刚出浴身子晾在外面受了些风寒,加上心中一直有些忧虑,因而引发了头痛,这病,说到底是心病。
苏雨寻的忧虑不言而喻,即便当前那个昏君没有来到宫中,万一哪天心血来潮要与她同房,她该如何是好,深困这皇宫之内,她该如何与她的少安再续前缘?种种担忧让她混乱不堪。
所幸头痛没有持续太久就停了,太医院的商太医来到千禧殿内给苏雨寻开了些方子,由于对苏雨寻的病情拿捏不准,商太医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开的这副药对症,因而让她服用试试,看有没有缓解。
只是,商大夫的方子已经开完了,还不见莺儿回来,已将近三更,苏雨寻有些担心,她问商大夫道:“大人,可曾知道请您的丫鬟去了哪里?”
商太医回答:“丫鬟,未曾见过啊,喊我前来的是一个小太监。”
苏雨寻更加纳闷了:莫不是夜色深沉太医看花了眼?哪里来的小太监?隐隐中感觉有些不对劲,苏雨寻再问道:“大人可知道那小太监是哪个宫中的?”
商太医想了半晌,回忆道:“说来有些眼熟,之前昭仪娘娘怀胎的时候也总是一个个子不高的小太监请诸位太医到月华宫里养胎,如果没错的话,那小太监应该是月华宫里的人。”
“月华宫?莫不是那杜笙月的寝宫?”苏雨寻问道。
商太医回答:“正是。”
虽然是入宫第一天,但杜笙月的名字在苏雨寻的脑中已经是响当当的了,只是在皇太后面前的一次弹劾就已经让她领教了这个女人的毒辣。如今莺儿不见了,又有月华宫里的小太监去请太医,这里面肯定有什么内容,只是这宫里的人做事实在神出鬼没让人摸不清头脑,苏雨寻也不知道他们在做些什么文章。
她决定亲自去找莺儿。
不过苏雨寻的想法立即遭到了香儿反对。
香儿着急地说:“小姐头痛还没见好,这万一出去再受了风寒,那就更不得了,小姐实在不放心的话香儿出去寻找,香儿保证安安全全将莺儿带回来。”
苏雨寻半开玩笑跟香儿说:“那可不行,万一你再丢了,我都没处找去。”
香儿说:“宫里又不是虎口狼窝,小姐还怕把香儿吞了不成?”
苏雨寻执意走下床说:“不行不行,不能让你去。如果你不放心,咱俩一同前去,天黑也有个照应。”
香儿见拗不过小姐,只好答应了,给小姐披上一件宽大的袍子带上帽子遮挡头部之后,两人一同走出了千禧殿门外。
深秋,夜间寒气逼人,走出房门的苏雨寻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香儿劝苏雨寻道:“小姐,我看你又要着凉了,我们还是回去吧,明日寻找也不迟,就在这宫中附近,莺儿不会有什么事的。”
苏雨寻没有回答,走在路上的她脑中一直没有停下思考,前前后后发生的事让她觉得有些奇怪,本来沐浴的时候房间里满是侍候的丫鬟,等到出浴之后,房内一个丫鬟也不见了,在外守候的太监也不知所踪,想来必定是被什么人支走了。莺儿出去之后和一个太监说话,虽然脑中疼痛可也听说了大体内容,那太监一看就是趋炎附势之徒,见自己不得宠幸连个太医都不帮忙传唤,让不识路的莺儿自己去寻找,太医找到了可是莺儿也不见了,莫名其妙地还冒出了一个小太监传唤太医,这件事从头到脚感觉都不是个善茬。
苏雨寻从入宫一刻就料定此后不会一帆风顺,从皇帝差点将自己送上刑场到杜笙月当太后的面弹劾自己,一切迹象都表明自己不那么容易在这宫内站住脚。她只是没有想到这些祸事来得这样快,还不到一天就发生了如此多端倪,眼下,她只愿莺儿是迷路了,不要受到什么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