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世忠见李少安这样说,知道时机已经成熟,他迫不及待说出了下面的话:“我知道你与寻儿从小青梅竹马一同长大,寻儿对你的感情也可见一斑,在这苏府之中,寻儿入宫之前万万不能舍下的,不是别人正是你李少安,苏府上下百人包括寻儿自己的命运,在于寻儿入还是不入宫,而寻儿入还是不入,在于她能否舍下与你的依恋,少安,我知道你和寻儿的感情但······”
苏世忠长叹一声,痛苦之情溢于言表,他抬眼望着李少安,观察着他的神色。
李少安犹豫了,他明白苏世忠话中的意思——是要他斩断与苏雨寻的往来,以便她能无所留恋进入宫中,可是舍弃一份十多年的感情谈何容易,何况两人在一起成长这么多年。
但苏府的命运也确实在于寻儿的一念之间,如果她执意不遵从太后的决定,上面怪罪下来,遭罪的便不仅仅是寻儿一人。李少安虽是是一介庶民,但也明白其中的利害。如今苏大人将所有的利害摆在了他的眼前,他即便再不舍也不能不顾府上人安危。苏府上下对他李家恩重如山,即便现在要他李少安拿命拯救苏府,他也不会犹豫片刻。
李少安沉着声音说:“老爷,您想让少安怎么做,少安听你的。”
苏世忠对李少安说:“眼下皇太后不催促便罢,一旦催促寻儿入宫,那我等就得做出欢天喜地的样子将她嫁入皇室,寻儿难以割舍苏府之中的情谊必定极其不情愿,因此只好让她收敛心性,泯灭她所想的对于未来所抱有的希冀,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李少安讲:“难不成要让寻儿不再愿意享受这府中生活?”
苏世忠说:“正是如此,为了让她有这样的感觉,不再愿意呆在这苏府之中,恐怕你李少安要对寻儿说些狠话。”
李少安听到这心中已经隐隐作痛,他喃喃地说:“伤害寻儿,我做不到。”
“但你要明白寻儿即便与你在一起也不可能有什么结果,少安,难道你想让寻儿同你清贫一辈子吗?虽说皇宫之内规矩众多,但荣华富贵却也享之不尽,为寻儿着想,你会选择哪一种?”
李少安被戳到痛处,难以言表。
苏世忠说:“今后几日你只需不再与寻儿见面就行了,寻儿她寻你不得自然死心,近些月涝灾持续,我这里有一份差事交给你去做,如若皇宫之内不再催促雨寻入宫,你们可以继续往来,如果催促,那你一定不能在她入宫之前与她见面,坏了苏府的大事。”
李少安听到坏了苏府大事几个字以后心中很不是滋味,平日见苏大人为人忠义,不想也是攀附皇势之人,他暗自为寻儿命运感到不公,又不想让苏府上下受难,于是跟苏世忠说:“老爷,至于寻儿入不入宫这还要看她自己,对雨寻隐瞒事实一是不明智的,二对她来说也有所不公,雨寻深明大义在入还是不入宫这件事上自然会做出最有利于苏府的选择,但无论如何,不管雨寻做什么决定对她来讲都是不公的,因为决定不在她做还是不做,一切都是注定的,即便她不想也必须为了苏府牺牲自己,这一点我想老爷你很清楚。少安并非不懂是非,不想在这个时候给她伤口上撒盐,小姐入宫也好不入宫也罢,少安始终站在她一侧,尽量减少让她受到伤害,同时,少安也绝非贪图富贵之人,老爷你应该明白我说的意思。”
苏世忠听李少安说完这些话暗自有些吃惊,他不成想一个府中的仆人会有这样惊人的言论,因而下面话语有些不自然。
“好吧,就按你的想法去做吧。”
苏世忠这样讲完,背转身子离开了李少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