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宁玉这番话,气氛不由变得沉重起来。纵使我是一个手无寸铁的深闺女子,但也无法让自己置身事外,安稳的活在太平的粉饰之中。
我忍不住感慨:“没想到三分天下,我东昭国本是三国当中实力最强,却也逃不过外隐内患,处处藏匿危机。”
宁玉赞同地点了点头,又道:“边关刚平定不久,郡王便被传旨班师回京,皇上让军务府协助靖远侯彻查瀛都乱党一事。”
我恍悟:“原来是这样,难怪靖远侯和荣郡王都对瀛都人的事十分上心……”
微一抬头,却对上宁玉惊诧的目光,我下意识的摸了摸脸颊:“怎么了?我的脸上有什么东西么?”
“你……刚才说什么?”她并未回答我的问题,只紧紧地盯着我问:“上一句话……”
“我说难怪靖远侯和荣……”
“不对!”她打断我:“再上一句……”
我想了想:“没想到三分天下,我东昭国本是三国当中实力最强,却也逃不过外隐内患,处处藏匿危机……”
“对,就是这句……”
“这句话有什么问题吗?”小桃青疑惑的问。
宁玉手掌一抬,示意她不要说话,口中喃喃地:“容我想想……容我想想……”
我见她的眉心时而紧蹙时而舒展像是在思索着什么事,心思一动,预感她定是从那句话中想到了什么,于是连忙冲小桃青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宁玉从凳子上站起来,踱步走到屏风前,一面低声地念叨:“瀛都……皇宫……神秘人……埋伏……荣郡王……靖远侯……外隐内患……外隐内患……”
“外隐内患!”
一声惊呼,宁玉忽地转过身来,明眸转而变得犀利:“莫非是朝中有人在暗中勾结瀛都人!”
话落,我与小桃青皆是一脸的不可置信,若真是如此,我东昭国岂不是危机四伏,那可真就从外隐内患演变成了心头大患了。
而另一边,宁玉继续说道:“京城禁军多达三千人,军务府又有一千精锐巡卫兵队,却屡次抓捕瀛都人未果。早先听闻瀛都人擅长忍术和用蛊,那些被人传得神乎其神的忍术,要我看其实都只是障眼法罢了,而关于用蛊的传言似乎并不多,所以我不太清楚。可就算这些瀛都人的行踪再怎么神秘诡异,却也不可能藏得这般滴水不漏,我猜这背后一定是有人替他们安排好了藏身避所,才会这么轻易的逃过了几千双眼睛!至于荣郡王被射伤一事,也能得出一个推断……”
“什么推断?”
“回京之后,郡王一直负责调动巡卫兵队来搜捕瀛都人,倘若我猜测有人在暗中勾结瀛都人的这个想法没错,那么凶手便是朝中某个勾结乱党之人,其目的应该是想阻止郡王继续追查瀛都人。”
“但是为何朝中会有人去勾结瀛都人?”
宁玉看向我,沉吟了片刻,才缓缓说道:“大概是为了名、为了利,亦或者是为了权势吧。权势这种东西,无形无色,却能激起人性贪婪和暴戾的本质。其实权势相争,破碎的永远是人,存在的永远是城,即使如此,还是有人不顾后果地前赴后继……”说罢,她叹息似的摇了摇头,仿佛是惋惜不已。
许是受她影响,我亦不禁感叹道:“到底是利欲熏心,竟使人做出这种卖.国求荣的事……”
宁玉闻言,不置可否的说:“未必只是卖.国求荣,从那些羽箭上不就可以知晓,此人并非官衔低下,反而贵如亲王,荣如朝廷重臣,想必钱财名利对其来说,恐怕已远远满足不了此人的野心了……另外,要说对郡王下手的人,倘若真是朝廷中人所为,那么理由应当就不止是为了帮瀛都人了。即是有野心的人,怎会不为自己的利益考虑而先由别人受益呢?郡王掌管军务府,手中握有兵权,又深得皇上器重,朝中觊觎兵权之人自然不在少数。郡王若一死,兵权自然就会落入他人之手……”
我不由暗惊:“你的意思是……”
四目相对,一方是惊,另一方却笑而不语,没有言语,好像又能明白彼此。
半响,宁玉面容一松,淡淡地说道:“这些只不过是我的猜测罢了,其中是否隐藏了阴谋内患,还需进一步确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