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碰见吴亮,本想着他不过带着自己舞舞刀弄弄抢的,却不想那吴亮竟然拉她去了他自己的书房。也不知从哪里翻了几本泛黄的书出来,像献宝一样,拿到她面前,给她看,想着自己来这东晋也有些时日了,平时在君老伯家中,别说古书了,连一根笔一张纸都找不到,其实这也难怪,君老伯和君大娘本就目不识字,家里要那东西也无用。看着手上泛黄的书页,一边欢喜自己终于有机会看见古书了,一边却又奇到,这吴亮不是爱武吗,怎的这回带她看书。
疑惑中翻开了书页,却也着实一愣,只见那泛黄的纸页上只言片语倒是没见到,竟是极其抽象的水墨画,隐隐还能看出是一个小人拿着把剑成站立式。“扑哧”穆芷璃忍不住笑道。“怎么了?”那吴亮本还得意的将自己多年珍藏的从爹那里得来的武功秘籍,给墨染看,想着,墨染见到定要大吃一惊,却不想惊是惊了,倒给惊笑了。
“这是什么,画的太烂了吧。还好意思著成书籍,真不害臊。”忍不住批评到。“你,你。这可是爹传与我的武功秘籍,你居然口出狂言,爹可说了这本,可是春秋名家所著,你居然说人家画的丑。那你画来啊。”吴亮忍不住夺了书,说到。“这,画就画呗,不过我要画的太好,你可别惊的说不出话来啊。”穆芷璃调笑道。“切,我才不信。”拿着书吴亮撅嘴到。
“不信,那要不要赌赌看。”其实在进屋后,穆芷璃看到吴亮的书房虽然是乡下野舍,但却比自家好太多了,看着吴亮屋子里几个用来装饰的器皿,穆芷璃就忍不住盘算了起来,刚好趁他脾气上来,激他一激,得点儿东西来,回家卖钱,肯定能赚不少。
“好啊,赌什么?”吴亮赌气道。“嗯,这样吧若我画的好,你就把你那插花的瓷瓶送我何如?”穆芷璃回头看向他。“这有何难。那假如你画的不好呢。”吴亮问到。“那我就承认你那本书是本好书,传世名作呗。”穆芷璃答道。“好,一言为定。你要画什么?”吴亮走到案前铺好纸。
“你定吧,想让我画什么就什么?”穆芷璃笑到。“这可是你说的啊。诺,就画窗外那棵柳树吧。”吴亮指着外面说到。“好。”说着穆芷璃从自己的腰带中掏出了自己用木炭特制的小炭笔。来到这里,闲来无事,便拿自家用剩的木炭做了小炭笔。本来是没事的时候做来消遣的,没想到竟然还有派上用场的时候“你拿木炭做什么。怎么不用毛笔。”吴亮莫名其妙的看着穆芷璃手里那形状特别的木炭。
“呵呵,我不用毛笔,只用木炭就可以画的很好哦。”当然不能说自己不会用毛笔这件事,穆芷璃还摆出一份自信的Pose,走至案前,抬头看了看窗外。起笔。因为纸质比较薄,这个时代又没有橡皮,所以穆芷璃画起来还是比较小心的。时间不知不觉的游弋着,也不知过了多久,穆芷璃轻出一口气。擦擦额头的汗,看着纸上形象生动的柳树,还算满意的看向吴亮“怎样?”却不想吴亮早已惊的瞠目结舌。
看着君墨染来回回旋的笔锋,纸上的也逐渐从自己看不懂的线条变成一棵挺拔的柳树,吴亮只觉得这是他平生见过的最美的画作,柳树在纸上仿佛有生命一般。即使是黑白的,却像是活的一般。而这,居然是一个比自己还小的人画出来的。
看着吴亮的表情,穆芷璃很满意的看着吴亮的反应怎么说自己也是专业学过八年素描的,中国的古画讲究的是意向和留白自己倒不是没有涉猎,但是毕竟不知道东晋的绘画艺术发展到什么程度了,再说自己只能说是绘画,什么意向啊留白啊,自己根本没到那个境界,不敢贸然造次,反而这西方讲究的是写实,逼真,玩的是透视关系,与中国画完全的相悖。八年的功底唬个小孩子还是绰绰有余的,这不把吴亮都看傻了不是。
“喂,喂,怎么样啊。”在吴亮眼前晃了晃手臂。“高,实在是高。墨染可是绘画奇才啊。”这边吴亮回过神来忙作揖到。“那赌注呢。”穆芷璃不露声色的说到,心里却早乐开了花,OHYEAH,花瓶是我的了。“愿赌服输,不想墨染兄弟小小年纪,竟有如此造诣,远哲佩服佩服。。。”“哦?远哲佩服什么呢,竟如此热闹。”吴亮正想继续说什么,不想被另一个爽朗的声音打断道,来人正是吴先生,其后还跟着君老伯。
“啊,爹。”吴亮忙上前作揖,然后将与君墨染的赌局如实说了一边。“哦?墨染真画的如此玄妙吗?”吴先生捋着胡须笑道。“爹,请看”这边吴亮忙将穆芷璃的画作献了上去,吴先生接过细细端详。连一旁的君老伯,在看见那棵惟妙惟肖的柳树后,都忍不住伸手碰了碰,确定只是一张画后忍不住惊呼道:“天呢。”“果真,如远哲所言,竟如天成。”吴先生也忍不住看了看穆芷璃。
“不错,不错,此子非凡。”接受到吴先生的目光后,穆芷璃机灵了一下,自从偷听了他的卦象,知道他竟能算出她的一二后,她对这位吴先生就有些另眼相看了。她其实只想通过画画,从吴亮那里骗几个值钱点的物件来当了补贴家用,却不想给吴先生撞见了,而且吴先生刚刚那有些深意的眼神总让他有些不舒服。“君老伯,我看两个孩子性子挺和,不如结拜做了兄弟,可好。”吴先生的一句话,却让穆芷璃有些站立不稳。
她记得吴先生知道她是个小女娃,按道理,电视剧上不都是看见如此卓尔不凡的她,吴先生应该感叹句此女难得,然后进而求来给自己做儿媳。从此成就一番良缘。怎么到吴先生这儿就成了做兄弟,还不是兄妹。他确定不是拜堂,而是结拜?而且他明知自己儿子误会自己性别,怎么都不揭穿?为什么?却不想,君老伯还一副激动状到“这这,使不得,我们小家小户,怎敢高攀您?”
“哎,我说使得就使得,老先生不必顾虑态度。远哲,意下如何?”吴先生笑道。这吴亮自从看了君墨染的画作,便是心中有甚佩服,早有结交之意,此时听家父如此说自是喜不自禁,忙应道“一切且听爹的。”“那墨染呢。”吴先生看向另一边。
“一切且听吴伯伯所言。”看着他们仨集体投射过来的视线,尤其是君老伯那张看起来像看到五百万般开心的小眼神,以及吴亮那一副你若不答应我便一头撞死般渴盼的大眼神后,君墨染只能怯懦的答应了。只是一看到吴先生那温和的笑,就有种毛毛的感觉。算了算了,不多想了,反正是结拜又不是嫁人,再说自己也不吃亏。
自此和吴亮结拜后,穆芷璃的生活就有了很大的转变,第一就是他们结拜的第二天,全村都传开了,君老伯家捡回的那个会积肥的小少年和吴先生家的公子做了结拜兄弟,而且喂猪的时候,总有几个人装作无意的从他家门前走过。然后还像看见什么稀奇动物一样的指着她道,“对,他,就是他。”弄的她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只能和他们挥挥手以示问候。而他们往往都是在看到她挥手后,落荒而跑。她总是莫名其妙。不想被发现吗?那还喊这么大声。第二则是,吴亮有事没事总爱缠着她。
每次吴亮出现在她家门口时,她总是会暗自的想到,在现代时,小区楼下的那只看门狗大黄,尤其在看见吴亮那忽闪忽闪的大眼睛后,总会再轻轻的感叹一声“亮亮啊,都这么大了,怎么还这么恋主。”每每也不过是,坐在草垛上看着吴亮舞剑,有时吴先生在家,会教她写写字,自从上回她画了那堪称天物的画作后,吴先生看的就甚是欢喜,硬是向她讨了去,话说她还想当点钱的。最后吴先生让她落款时,她才吞吞吐吐的说了自己不会写毛笔字的事实,至此吴先生便又成了她的老师,时常教她看书写字,外出访友时便会给她布置作业。让吴亮监督。当然吴亮哪里就真的管得住她。每每都都被她拉出去抓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