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戳破无数个洞的纸窗徐徐透进风,灯盏上点燃的蜡烛不断在摇曳着,烛油燃烧潺潺流落至烛盏,似在说着生命的易逝。
坐在床沿的梵尘看着离幽如同婴儿般安静的睡颜,用手轻轻把泪痕抹去,细揉着她的脸蛋,扯唇轻笑,“还是这般不安定,让为夫如何放心离开你。”
离幽睫毛微动几分,在烛光中闪烁了下,翻了个身,又继续睡着。
背对着自己的倩影,显得如此娇弱。
和衣躺在她身旁,环抱她那纤细的腰,伸手摸向她脉搏处,脸上凝重之色又多了几分,抱着她紧了又紧,想起前日风晚跟他说的事情,眸中不由闪过一丝杀意。
她体内居然还有另外一种东西。
而且还是蛊!
魂陀蛊,中了蛊的人活不过三十岁。
二十五岁以后一切就会显得力不从心,仿佛垂死挣扎,母蛊会在体内吸取精血,人将会快速苍老,最后成为干尸,像老死。
据说这种蛊也只有南疆那边在流传,二十年前,有个叫塞吉的三长老想要一统边塞,众人一直不肯臣服于他,以至于怀恨在心,于是下决定用蛊毒残害族人,把蛊虫血养七七四十九天,融化成水混合在河水当中,太多族人死于这种蛊,后来塞吉被杀,最后成了禁蛊。
按理说这种蛊早就已经消失不在,为何会出现在她身上。
而魂陀蛊正正是压制噬骨毒的要脉。
下毒的人居然如此歹毒,看来,事情远远不是像自己想象那样简单了。
之前噬骨毒威力太过强猛霸道,把这潜留在深处的魂陀蛊隐藏起来。
唯一能解蛊的只有找到合适的子蛊。
她现在的状况他怎么放心离开,他想离开去找药,可如今这种情况,他怎么放心得下,真是一个头两个大。
处理不妥蛊毒随时被牵引出来。
能活到现在还真是命大。
不过是一个傻子,居然能有这么多仇家想要其性命。
原以为找到方法解毒了了,没想到还有一个更棘手的蛊,祸不单行,莫过于就是这种了。
在梵尘陷入思绪时,离幽翻了个身,感觉腰间紧了紧,睁开双眸,近在咫尺的俊脸让她心跳加速,不禁后退了下,没有看见梵尘此刻脸色的凝重,把他的放在自己的腰间手拿开,抱着被子,一副防范色狼的模样,幽怨开口,“你就不能睡地上?”
这半个月以来他几乎都是抱着她睡的,她在想要是哪天他离开了自己不习惯该如何是好。
听见声音,梵尘缓了过来,看了看别处以掩饰方才的情绪,一改方才的凝重模样,流氓般的靠近她,嬉笑道。
“地上凉,容易得风寒。娘子也不想看见为夫病卧在床吧?卧病在床的话日常衣食住行都在娘子身上了。”
说罢,一把夺过她抱紧的被子,盖在两人身上,手再次自然的环抱在她腰间,她挣扎。
“别动。”
离幽太大幅度的开脱,却突然发现有异物抵在腿间,安静了下来,眼睛眨了眨,不敢妄动。
梵尘苦笑,凑前咬了咬她的耳垂,用着极其沙哑的声音对她说,
“娘子,为夫等你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