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我贫穷、相貌平平就没有感情吗?我向你发誓,如果上帝赋予我财富和美貌,我会让你无法离开我,就像我现在无法离开你一样。虽然上帝没有这么做,可我们在精神上依然是平等的。”
当我给你妈妈读完这句话后,你就出生了。所以,你的名字叫夏洛蒂。
这是夏洛蒂从海边醒来时,她的父亲这么告诉她的。可是,她没有妈妈。
她的父亲叫夏涛,是一名拥有七年驾龄的飞行员,三十八的年龄,四十八岁的容颜。身为机长的他,长年悬浮于浩淼云气,将飞机上天南海北的定律打破又重塑,同时也将自己精彩的一生完全献给了天空。
而她作为一个懂事的女儿,毫无怨言的寄住在伯父夏海家中。作为一个尽职尽责的飞行员,夏涛在他当上副驾驶的那一天,就为她写好了遗书。而关于妈妈的秘密就藏在阁楼的那封遗书里。
每当她走进家里那个昏暗却干净的阁楼,看到那个紧锁的抽屉,恐惧便会袭上心头。她想,是不是只有我父亲去世的那一天,我才可以知道,我的妈妈究竟是谁。这未知像在黑夜中被突然掐掉的光。每当这时,她就会匆匆逃离那个被禁锢却强大的领域。
五年寄宿生活眨眼而逝,夏洛蒂十五岁。就读于市里的重点高中,是班长也是团支书。每天不管是中午放学,还是晚上,她都会抽空来到以前居住的地方,来充实自己的回忆。
空旷的一楼,中间一架黑色的钢琴粘上了些许灰尘。她轻轻擦净,弹了一曲《安静》。锁上门,站在修剪整齐的绿草坪上,看了一会属于她和父亲的那套精致洋楼。她便背着书包,快速的驾驶着我的贝多芬—娇小但马力十足的脚踏车,再一次插入她那幸福的夏海一家人中去。
“和我跳舞吧,洛丽塔,白色的,海边的砂……”这旋律打断了她,她停下来,从兜里掏出手机。听到一声浑厚的“洛蒂”她的心情明亮起来。这平凡而短暂的问候,总是带给她长久的滋润。因为这让她知道,自己被别人真心爱着。
夜色在霓虹灯下,妩媚多姿。城市的面容被激起湖面的凉风轻柔抚摸。她再次踏上脚踏车,穿越离光线越来越远的市区,最后停在如侍卫般笔直的路灯下。趁着淡绿色的微光,将车小心的摆放在了小区的车棚里。
爬上五楼,微喘,按下门铃。她对着只比她大三个月的堂姐夏露茜露出一个善意的微笑。
“你要是再回来这么晚,我可就不等你了。”夏露茜微恼。
她傻傻一笑,走进去,看见夏海和伯母的房门关着,里面正传出忽强忽弱的电视剧的声音。经过姐姐的房间,饭菜的香气传入鼻尖,她桌子上那白碗已经没有了热气。她淡淡一笑,说:“姐姐,晚上别吃这么多,会长胖的。”
夏露茜没搭理她,关上了门。不一会儿,拿出那一碗剩汤,扯着她的手,眯起笑眼说:“洛蒂,我等你这么久,你帮我把碗洗了吧。”于是她放下书包,接过来走进了厨房。想起夏璐茜昨日的一声惨叫,她无奈,夏露茜又胖了。
上天似乎有些不公平,夏洛蒂的父亲一米七五,而夏海一米八五。可是夏洛蒂已经一米六五了,而她还不到一米五,却足足超重了十公斤。
这时出现门被打开的声音。夏洛蒂的伯母许英,正一身睡衣,卷发贴肩,懒散的走进卫生间。正要走进,她回过神,冲仍在厨房里的夏洛蒂,冷冷的说:“洛蒂,你又偷吃东西,记得把厨房收拾干净。”
夏洛蒂习以为常,继续清理被夏露茜弄得乱七八糟的大理石厨台。回到自己的房间,淡色纱帘在床边如裙摆晃动,她坐到台灯旁,看到被夏露茜弄乱的书桌,淡笑。她知道,夏璐茜又偷看了她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