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铎之看着刘露雨从楼上款款而下,乳白色的礼服衬出了她姣好的身材,头发乌黑亮泽的垂在身后,把她温婉的气质展现出来,心里一阵悸动,笑着等她接完电话,好出门,可是却发现本来扶着楼梯扶手的人缓缓的倒了下来,一个箭步冲上去,抱住正在倒下的身躯,发现此时的女孩,脸色苍白,眉头紧皱,嘴唇抿得紧紧地。
“怎么了?小雨这是怎么了?”武老太太急忙走过来,看着武铎之怀里的刘露雨。“我不知道,她接了个电话就这样了。”武铎之慌乱的说。“铎之,把小雨放到沙发上,躺平!”武老爷子吩咐道。武铎之赶快把刘露雨放好,发现她手里紧紧握着手机,手机里还有人在说着什么。把刘露雨的手和手机一起举到耳边:“喂,我是武铎之,刘露雨的朋友,你说了什么?”刘大河说了好几句,没听到回应,然后传来一阵兵慌马乱的声音,接着一个清冽的声音响了起来。“我是小雨的小叔,她爸出车祸去世了,让她赶紧回来!”刘大山急忙说,“现在人在殡仪馆呢!”“知道了,我们马上回去,在我们回去之前,就麻烦小叔多帮忙!”武铎之礼貌地说完,挂断了电话。
“小雨父亲去世了,车祸!”武铎之看了眼盯着自己的爷爷奶奶,踌躇了一下说。武老噗通一下坐到了沙发上,急促的喘了几口气,武铎之赶紧给他喝了口水,武老爷子才缓过来,武老太太也愣住了。宋雨阳刚好听到这个消息,马上问:“不是回农村去吗?怎么会有车祸?小雨还跟我说,两三天她爸就回来了呢!”武铎之看了大嫂一眼:“我不清楚!你照顾好奶奶,今天我要送小雨回老家。”“铎之,你马上准备,等小雨一醒,你们就回去!”武老爷子缓过气来,对孙子说,心理抑制不住的悲伤,本来还想等天暖了一起去钓鱼呢,谁知这一去竟是永诀。武老太太反应过来,眼泪一下子涌了上来,蹲下身,抚着刘露雨的脸:“这丫头真是个苦命人,生活刚好一点,就是要失去父亲!”
刘露雨觉得耳边总有声音,但是自己就是听不清,眼皮异常沉重,努力睁开眼睛,看到武老太太慈祥而悲悯看着自己,突然想起自己接到小叔的电话,说父亲出车祸了,急忙翻身起来,对拉着自己的武老太太说:“奶奶,我要回老家,我爸在等着我!”“你别急,铎之去买机票了,让他和你一起去!”武老伤感的看着刘露雨,劝道。“我知道,谢谢爷爷!”刘露雨收拾好情绪,她知道现在自己不能倒下,父亲还在等着自己,养育之恩还没有报,不过仍对武家给予的温暖心存感激。
“小雨,你父亲虽然走了,你还有我们!”老太太搂住刘露雨的肩膀。“我知道,奶奶!”刘露雨点点头,看着站在沙发边同情的看着自己的宋雨阳:“嫂子,对不起,我不能陪你去参加开幕式了!”“没关系的,你要保重身体才好!”宋雨阳急忙说。“奶奶,我去把衣服换了!”刘露雨站起来,上了楼。
等匆匆赶到林县的时候,已经是下午时分了,武铎之下飞机以后,打了几个电话,弄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看着刘露雨一直苍白的脸色,武铎之不顾刘露雨的交代,把她拉到饭店里,强行叫了几个素菜,逼着她吃下去:“你不吃饭,怎么能撑下来,好好的处理你爸爸的事?”刘露雨听了,低头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我打听清楚了,不是什么复杂的情况,就是渣土车司机喝醉酒造成的!可能会有赔偿,不过那个司机也死了,他家的情况不清楚,就看警察怎么处理了。”武铎之陪着刘露雨吃完饭,对准备走的刘露雨说。“我爸为什么会出车祸?他大晚上的为什么会到公路上去?”刘露雨问。“这个还不清楚,不过警察说当时你小叔在的,他应该清楚。”武铎之跟在后面说。“我们现在去哪里?”刘露雨站在街上迷茫的问。“先去公安局,弄清事情的发生的原因,在考虑大山叔入土为安的事。”武铎之建议道。“好吧!”刘露雨点点头。
“小雨,你可到了!”刘卫国坐在接待室里,看到刘露雨进来,急忙迎上来。“卫国叔,谢谢你来帮忙。”刘露雨对刘卫国鞠了个躬。“乡里乡亲的,应该的。”刘卫国看着这个瘦弱的女孩子,想到自己的女儿,心里一软。“卫国叔,我爸怎么会出车祸的?”刘露雨看了一下接待室里的人,问。“哎,你小叔刚才去了医院,看你小姑去了,他知道的最清楚,不过他也跟我讲了,是你小姑跟人打架,被打伤,昏迷不醒,送到县里医院,你小叔和你爸担心,就摸着黑骑车到医院看她,谁知道被醉酒的司机开的渣土车给撞了,你爸只来得及推开你小叔。”刘卫国吸了一口烟,把事情大致说了一遍。“我小姑为什么跟人打架?”刘露雨想起自己那无利不起早的小姑,心里一阵厌恶。“还不是为了拆迁款的事,她想多要点拆迁款,就让她婆婆在家跟领导闹,旁边的邻居也学着这么干,她婆婆不干了,跟邻居家闹起来,你小姑和她婆婆一起打邻居家的老太太,邻居家的儿子不干了就把你小姑打伤了,当时昏迷不醒,被警察送到医院里。”刘卫国对刘小溪一直没有好印象,虽然刘大河也凉薄,但多少还有点顾忌,刘小溪可不。“警察讲怎么处理?我爸不能一直躺在殡仪馆呀!”刘小溪深吸两口气,问道。“一会警察会过来,那个司机的家人正在局里哭!”刘卫国解释接着又把这一段时间发生的事给刘露雨介绍了一下,“县里对这件事还是蛮重视的,肯定会给个说法的!”
“小雨,我出去打个电话!”武铎之见刘露雨此时的情绪还不错,就对刘露雨说。“好,你去忙吧!”刘露雨无力的坐在椅子上,点点头。
武铎之站在公安局门口,看着依然热闹的街市,心里对顾名昭不满的情绪沸腾起来,按理说,发生了这么大的交通伤人事件,作为县长的顾名昭应该早就听到消息了,可是从刘卫国的交代中可以发现他一直没有出现,掏出手机,拨了顾名昭的电话:“我是武铎之,你在哪里?”“铎之,什么事?我现在很忙,在乡下!”顾名昭的声音传了过来,武铎之好像还听到有女声喊了声“阿昭哥”,不由得怒气勃发:“顾名昭,告诉我,你在哪里?”“铎之,你怎么了?有什么急事?我在乡下带着记者采访,一时半会儿,回不去!”顾名昭觉得武铎之有点莫名其妙。“好,你陪记者吧,我陪小雨!”武铎之咬牙切齿的说。“哎,你?”顾名昭刚想职责武铎之不讲道义,可是觉得他的话有些奇怪,小雨应该在帝都参加开幕式,怎么会让人陪?“小雨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哈,你不知道?小雨父亲过世了,昨天晚上的车祸!”武铎之讽刺的说。“你说什么?”顾名昭被武铎之的话打击的一愣,“难道就是昨晚的特大车祸?”“是的!你不知道?”武铎之奇怪。“我今天的工作是早就安排好的,车祸事故的事由书记和郑副县长负责的。你们在公安局吧,等着我,我马上回去!”顾名昭对梁初文招招手,疾步朝着机车走去。梁初文笑着跟自己的采访对象握手告别,跟了上来。
顾名昭一路把车开的飞快,赶到公安局的时候,刘露雨正和司机家人在警察的协调下交涉,司机的老婆,一个五大三粗的女人坐在地上,拉着刘露雨的裤脚哭的脸都花了,两个年幼的孩子挤在旁边,武铎之皱着眉头,对撒泼的女人束手无策,警察则在劝两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整个场面乱糟糟的。顾名昭进门就看到这样的画面,面色苍白的刘露雨看着坐在地上的妇人,嘴唇都被咬出了血。看到顾名昭的那一刻,刘露雨身体一软,心仿佛有了依靠。
“阿昭哥,你等等我!”梁初文气喘吁吁的跟上来,一把拉住顾名昭的胳膊,娇嗔道,“你怎么走那么快,喊你都不听,累死我了!”顾名昭向刘露雨走的脚步不由停了下来。刘露雨觉得这五月的傍晚是如此的凛冽,寒气从心底升起,一直蔓延到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