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的早晨,韩未未在半梦半醒之间,感受到脖颈间的湿.润和酥麻,渐渐地那种感觉移到胸前,温热的呼吸也喷洒着,撩得心尖痒痒的,某人以自己旺盛的精力和许久未开荤的痴狂,肆意折腾着她,顺带证明自己贞洁。
过了许久那人的唇和手才安分下来,被子里的温暖,两个人之间没有遮挡的紧紧贴近,“唐夫人,已经快中午了,你还是不要起床么?”唐铭宇狭长的眼睛笑意满满地开口。
本来是有理智,一再提醒自己她还是病人,要温柔,要节制,结果到了床上,到了紧密的互相拥有,那种灵魂与身体的颤抖,那种原始渴望,还有爱与想念在不断纠缠盘旋,以至于他的动作变得粗暴而狂躁,也贪得无厌地要了一次又一次,也失去所谓的温柔,不顾身下的她,一次次的求饶。
所有的感情都在一夜之间发泄而发酵着,他不得不承认自己是个衣冠禽.兽,也不得不承认他无论是身体还是感情,面对韩未未时都是毫无理由的放纵,也丝毫没有斯文矜持可言,因为实在太过沉溺于韩未未的一切。
“你是个坏人。”韩未未闭着眼睛闷哼着声,脸埋在他光洁的胸膛里,鼻息间全是唐铭宇的味道,“嗯,我是坏人,一个只会对你动坏脑筋的坏人。”唐铭宇带着宠溺的笑低头吻在她的头发。
大手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抚的温柔,韩未未微睁开眼睛,原本搭在他腰间的手,用力地抱住,身子也是更贴近唐铭宇的,唐铭宇的身子明显僵硬颤动了一下。
“不要乱动了,我好不容易才稳住。”唐铭宇的手也不敢再有更亲密的举动,他在克制,他在压抑,这股冲动,只有面对韩未未才会有的冲动。
如果一个人可以让你产生一种不属于自己本身的冲动,或者唤醒你潜意识里沉睡已久的冲动,那你一定对她有着特殊的感情,当然可能是爱也可能是恨,如果你对那个人没有那股冲动,那么,你一定是不爱她的,因为爱本身就是荷尔蒙涌上头的冲动,爱可能预谋已久的冲动,也可以是一时兴起的冲动。
这个世界上,你总会遇见一个在你心底可以称得上特殊,独一无二不了替代的人,可是你仔细一想,她和别人也没特别到哪里,也没优秀漂亮多少,明明就是很普通很平凡,因为爱就是毫无理由毫无逻辑的冲动。
“这是我遇见你的第四个圣诞节。”韩未未的语气软软的,又动听悦耳地在唐铭宇耳边,唐铭宇忍不住喉结动了一下,原来是这样刚才会突然抱住他,第四个圣诞节,三年多的时间,一千多个日日夜夜。
他们从遇见到现在竟然都有这么久了,时间是多好的证明,又给了多真实的答案,它残忍又真诚,幸运的是他们熬过了这残忍的时光,美好的是以后还可以这样与时间并肩,与时光为邻。
“我把我这辈子所有的一切都给你,未未,都是你的,而我也只想要一个你,一个和时间一样悠长的你,一直陪着我走下去。”唐铭宇氤氲而诱惑的磁性嗓音。
韩未未抬起头,对上唐铭宇的声音,唐铭宇低头,在韩未未的额头上轻浅而眷恋地亲吻着,他的吻慢慢下移,鼻尖眼睫脸颊,唇角最后才停在唇上,情深意浓的深吻。
杨嘉宁的有风自来,圣诞节的气息充斥着这条街道,这个咖啡店,推开门就是圣诞树,还有和圣诞树一样高大秀挺的唐铭宇,他的白毛衣红围巾,因为和韩未未的初见,每年的这天都是这个造型。
不仅仅是韩未未喜欢,也是为了纪念,纪念他们遇见,在亿万人海中的遇见,难得的是可以一眼,便相爱三年多,三年多的彼此了解,从一方的迁就,到后来的彼此靠近,也都为对方成为更优秀的人,没有因为时间而熬成从初识欢喜到后来的两生厌恶,把感情沉淀为甜腻的爱情之上和亲密的亲情之下。
“臭小子,回来几天不告诉哥,就知道未未,有了老婆就忘了哥。”杨嘉宁坐在唐铭宇身边,死死掐着唐铭宇的肩膀说,“别介,我妈都没说我娶了媳妇忘了娘,你抱怨什么。”唐铭宇拿开他的手低头喝着卡布奇诺。
“唐才子大概什么时候开学,怕是不能在国内过除夕了吧。”林佳妮看了唐铭宇一眼,又侧头看着心不在焉的韩未未,“我一点都不喜欢国外,可是没办法,妻命难违。”唐铭宇说着话,眼神打趣地看着咬着习惯喝着热奶昔的韩未未。
韩未未杯子里的草莓奶昔,就像她此刻的气色都是白里透粉的,粉嫩嫩的她像透明橱窗里的娃娃一样的,眼睛大而无神地看向某处,整个人呆呆的。
“未未,你怎么了?在想什么?”身边的林佳妮推了推她的胳膊,韩未未才回过神,看向对面看着她很久的唐铭宇,他的眼神里写着一丝探究和不悦,他沉默地不说话,气氛反而尴尬了。
韩未未的心不在焉要从半个小时前说起,她在和唐铭宇从公寓出发的时候,唐铭宇去了车库开车,她在路边等他,却在路过遇见了宁夏和言士恺,她和他们隔着一条马路。
宁夏在路边紧紧拥抱着言士恺,一边哭着和他说着什么,总之语气和肢体动作都是极其哀伤的,之前宁夏在和言士恺分手后也曾像言士恺那般堕落放纵过,以她的气质长相也交了好几个不错的男孩子。
也都是逢场作戏般,不过短暂而匆促的繁华交错,繁花似锦地绽放所谓的男女之爱,最后还是都是分手的,而所有的分手都是由宁夏提出,而且自打她和言士恺分手后,韩未未就发现宁夏看她的眼神变得漠然而憎怨。
和言士恺和宁夏都是同系,平时的遇见也多的不可避免,和言士恺都是一笑而过的礼貌和分寸,和宁夏就是陌生疏离,更多的宁夏对韩未未的怨怪,韩未未也懂得这份怨恨,她无力化解,也无心去解说。
言士恺?韩未未承认她现在看到言士恺已经完全不会联想到苏晓晨了,也越来越了解言士恺看似荣辱不惊的安静表相下隐藏的那份坚定和血性,他的固执绝不亚于唐铭宇,甚至有过而无不及,所以他配和唐铭宇比。
关于苏晓晨,韩未未想起的越来越少,甚至不会再想起,因为对唐铭宇的爱太深,以至于盖过苏晓晨那如素描一般清新的初恋,唐铭宇是那浓墨重彩的泼墨画,不经意的遇见却又那么深刻,连用的墨水都是万年不褪色,由此对他的依赖也根深蒂固到灵魂,还有肉体上的抵死碰撞。
遇见唐铭宇,韩未未才觉得苏晓晨真的只是个过客,只是个过渡期,一个不值得提起不愿意提及的过渡期,没有对比也就没有伤害,当初没为苏晓晨做的事,没和苏晓晨做的事,没给苏晓晨的一切全都毫无保留给了唐铭宇。
晚上,G市的天空上绽放着烟火,街头圣诞老人和圣诞树,孩子手里的星光棒,街道人一家三口,恩爱的小情侣,韩未未低头虔默着,身边的唐铭宇也是嘴唇紧抿,他在紧张和疑惑。
“未未。”终于还是唐铭宇先开了口,韩未未抬起头才对上唐铭宇的眼睛,却在抬头的瞬间,先看见了在对面十字路口倒在路灯下的言士恺。
而他就是在韩未未抬头准备看向唐铭宇的时候倒下的,韩未未惊讶地捂住嘴巴,又立刻条件反射,同情心和人道主义发作地冲过去,“红灯。”唐铭宇拧着眉头,拉住韩未未提醒道。
韩未未紧张地看向言士恺那里,已经聚集了一些人,有人开始打电话报警,林佳妮和杨嘉宁也紧随其后地出现,韩未未过了马路,在碰到言士恺身子的时候,唐铭宇便蹲下身,杨嘉宁立刻配合地把言士恺驮上唐铭宇的背。
杨嘉宁立刻顺手拦了一脸路过的出租车,唐铭宇和言士恺先进了车,上车的时候,唐铭宇还很有深意地看了韩未未一眼,“等我一会儿,我回去来开车。”杨嘉宁拍拍林佳妮的肩膀说。
林佳妮揽住韩未未的胳膊说:“所以未未,你今天这样魂不守舍是因为遇见了言学弟。”韩未未抬起眼眸,眼睛眯起,“我觉得我的确是个罪人,言士恺他没错,错的只是不该爱我,因为我们都是最深情却也最薄情之人,对于不爱的人,连同情怜悯都难给予。”
言士恺若是对宁夏有半点的慈悲,有半点的怜惜之情,宁夏也不会那样折磨自己,她若是对言士恺有半点的同情,也不会自私地说出那么多只为自己的话。
深情总被薄情负,情深却被寡情替,爱错恨错不如爱对一个对的人,一个人最可怜最可悲不过是乞求一份乞讨不来的爱,你的爱那么深,原谅我无法承受,我们之间是差了整整一个世界,而非一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