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刚才他就注意到了,漫罗身上的披风已经被楚秦脱了去,便不由得暗道胡闹。
虽说还未立冬,可现下这日子已经接近深秋,每股风中都透着寒意。漫罗在宫中自是玩兴大起,停不下步子,那小丫头现在必定已是一身的薄汗,偏偏楚秦还不嘱咐她将狐裘披着,这要是着了凉落下病根,可怎生是好?
想到这里,凌潇不由得看向楚秦,那眼中尽是责备,语气也不由得生硬起来。
“七弟,快将漫罗的狐裘拿来!”
楚秦原本就是关心漫罗的,这下听凌潇一讲,顿时反应过来,自知理亏,也低着头不去反驳,只是服从的将披风递了过去。
反倒是一旁的漫罗狠狠地摇了摇头说:“不是啊三哥!是漫罗想到不好的事情了,所以要把那画面从脑袋里赶出去而已。你不要责怪七哥,七哥方才同我玩的很高兴,他处处都让着我。”
闻言,楚秦还未说话,凌潇却不禁笑了,他不顾漫罗的推挡,硬是将狐裘披在她身上才放心下来。
他难得在心情不好时开玩笑说:“漫罗可真是个小白眼儿狼!你七哥不过陪着你逛了逛后宫园子你便如此向着他了。”
然而这次漫罗却没有丝毫羞涩,相反的,她冲楚秦眨了眨眼,然后小声的在他跟前嘀咕道:“七哥,你看,漫罗没有骗你吧?三哥要训斥你,我来帮你解围!”
那神态,那语气,分明是孩童装作大人,甚至有些滑稽。
可是看在楚秦眼中,却让他微微的红了眼眶,就连凌潇也无奈的叹了口气。
他们的宝贝,他们的宠儿,已经学会了要将他们保护在自己小小未满的羽翼之下。可是反观他们二人,却连一个像样的法子都想不出来,难道,真要眼睁睁的将漫罗送上那一条不归路吗?
凌潇左思右想,虽是几千几万个不愿意,也是到了将事情原委告诉漫罗的时候了。
然而他才刚要开口,楚秦一个箭步便走到他面前,对方并没有说话,只是与他对视着,在同他进行着无声的商量。
凌潇心下本就恼火,明知楚秦是一定做不成那一个恶人的,只能选择将漫罗的使命从自己口中娓娓道来,总好过父皇下旨,亦或是风行夫妇给予她突如其来的打击要好。
可是这下连楚秦都站在自己面前,像护着孩子一般护着漫罗,仿佛只有他是天底下最冷血的动物,不管不顾漫罗是个不谙世事的小丫头,执拗的要把她送往灵池。
“七弟,你让开。”在眼神的电光火石之间,凌潇无法,只得开口。
“三哥,再等等吧。也许明日,哦不,或者片刻之后皇上便有圣旨下来。”
“呵,”凌潇看着他冷笑,“楚秦,你我都清楚,即便圣旨下来,上面的内容也绝不会是我们所期望的那样。明日便是漫罗的十岁生辰,她不再是我们心底的小女孩了。”
凌潇说得对,自己能够拖得了一时,却拖不了一世。
楚秦认命的垮下肩膀,却仿佛木头人般纹丝不动,他只能那倔强的身躯就这样掩盖住漫罗娇小的体格。皇子尚且妥协,他楚秦,又能算得上什么?
可是,这次还未等凌潇有所动作,已经有一位小仕官哆哆嗦嗦的跑来。
大概是被凌潇与楚秦二人的气场所震慑,站定脚步后,他的双腿还在打颤,连说话也都变得畏畏缩缩。
“禀报皇、皇子,楚少、少爷。皇上宣风、风姑娘在、在凤鸾殿觐见。”
凤鸾殿?母后生前的居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