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一个青年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指着刚才的汉子,叫道:“大师兄说的对,这玉老妖妄称名门正派,其实与那魔教不过是一丘之貉。不杀玉老妖,我誓不为人。”
其余几人也纷纷附和,又有一个毛胡的汉子走进扶住这醉酒汉子,不住的点头道:“大师兄,你说吧!怎么为师父报仇,你一句话,我们便是死也是情愿。”
羽浩见有人走来急忙躲到桌子底下,极是怨怒,暗咒道:“原来就是你们几个草包啊,老尼姑说的不错,就你们这几个酒鬼,回家连老妈都不认识,还报仇,做梦吧!让爷爷我委屈在你们脚下,还有没有王法。”
那醉酒大汉,突然高声叫道:“好,通知底下的兄弟,明日吴回便会从此处经过,去我天黎派吊唁,我们便埋伏在此,杀他个措手不及。”说罢,吩咐一人下去,便于其他几人继续痛饮美酒。
原来这几人都是富阳天黎派的弟子,这醉酒大汉更是天黎派的大弟子。这天黎掌门乃是洛水剑科晔,因在洛阳大会上公然谩骂玉玑子,遭到泰峰门人极是不满。不久,便被刺客杀死。而天黎门人都认为玉老妖暗下毒手。而玉老妖竟然兔死狐悲,派人来天黎吊唁。这天黎大师兄更是怒火焚身,便心出此计,来埋伏吴回。
羽浩见他们又继续喝酒,心中大宽,偷笑了两声,那黑忽忽的小手继续向那大汉怀中伸去。突然,那大汉一把抓住,用力甚大,死死的抓着不放。羽浩大惊,连忙甩开,但也无济于事,手臂也被抠出道道血丝。那醉汉叫道:“倒酒,倒酒”可是到了半天,一滴酒都没有。
原来那醉汉迷迷糊糊之中把这脏黑的小手当成了酒坛。羽浩更是不住的咒骂,其余几人也是纷纷大笑:“大师兄,这明明是手啊”哪来的手?一念至此,酒意全无。
那大汉也是顿时惊醒,用力一拽,一道黑影便重重的摔倒了地上。一群人猛然看去,不禁哈哈大笑。原来这黑影乃是一个约莫十五岁的孩子。羽浩当即推手变掌,掌风一带,便向那汉子怀里撞去。那汉子见羽浩有些门道,挥掌便接,但一对上,直觉后背一凉,径直退了一步。众人大惊,纷感诧异。
这大汉微觉脸上无光,自己方才大意,以为不过是个毛头小子,随便应付,便能打发。这大汉哪里知道羽浩身怀神通,若不是羽浩年纪尚浅,内力平平,根基不稳,就凭刚才那一掌,便可要了那大汉的命。
小羽浩见他们神情呆滞,目瞪口呆,以为吓傻了,又见他们人多势众,急忙撒腿就跑,那几人反应过来,追了出去。
午后时分,春末的阳光暖暖的照在平阳河上,微波粼粼。河边垂柳依依,花香鸟语。一条齐整的青石板大道从城门口延伸到府衙。两旁杨树挺拔,树叶碧翠。
天宁城城东,十年前迁来一户人家,买下了城外的百亩良田。此家姓林,家主名曰林莫。全家人乐善好施,周济穷人,抱打不平,远近闻名。而且每年的这个时候,都会开仓放粮,散出金银,接济穷人。十年来更是被天宁知州封为天宁第一大户。
今天,便是林府救济穷人之日,林府门前排起了长长的鱼龙之队,孤寡老少,伤残乞丐,零零总总,数百人之多。想不到天宁城如此富足之地,还有这么多衣食难保,无家可归之人。
而小羽浩便就躲在在这长长的队伍后面,小羽浩陪着那帮汉子,满胡同转悠了几圈才把那帮人甩了。小羽浩一边摸着自己的脸庞,一边咒道:“这几个酒鬼,忒的蠢笨,下回别让你爷爷我遇见你们,当心我打的你们屁股开花”。然后又看看了前面,笑道:“这林家还真是大善人,比那帮武林中人懂事多了。”
而林府门外站着一老头,衣着工整,雅气十足,留着一把山羊胡子,此人乃是林府的管家,众人都叫他刑管家。
而这时,林府的下人在一旁高声叫道:“大伙别急,排好队。老爷知道大家今年收成不好,今年特意吩咐,每人三两银子,十斗米,慢慢来,都有份啊”。这话一出能不急吗!这可是寻常百姓一月的花销啊!小羽浩更是乐开了花,乖乖不得来哦,这个月我可有着落了。
这刑管家看着眼前的一切,眼中尽是欣慰与担忧,眼神深邃,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时一个老妪在一个孙女的搀扶下来到了刑管家面前,突然跪倒在地,向刑管家拜了又拜。
那刑管家心头一震,及时惊讶,哪知这老妇会跪在自己的面前,连忙将她扶起,惊奇道:“不知大娘为何如此,所为何事”?
那老妇抹了抹眼泪,道:“老朽早年丧父丧子,和孙女相依为命,多亏了林老爷这些年的照顾,我们才能苟活到今日,你们当真是菩萨转世啊”。
众人觉得有理,也都齐声说对,不知何人叫道:“让老爷出来,大伙一起谢谢他”。
那老妪也觉得有理,泣道:“是啊,以往每年老爷都亲自出来放粮,为何今日迟迟不见老爷身影?”
刑管家暗叹了一声,若有所思道:“今日府上来了几位远客,老爷正在接待,不便出来”。那老妪见老爷有事,已不再多说,退到一旁。刑管家不禁面色暗沉,冷目中尽是焦虑与不安。
林府内,大厅之中站着一人,眉星剑宇,鹤冠长袍,长须自荡,仪表堂堂,庄重不凡。此人正是家主林莫。而大殿两旁分别坐着两人,一人道士打扮,出落不凡。另一人和尚模样,肥胖圆润。
林莫自顾叹了一口气,看着两人,久久不语,心中起伏不定。
这道士首先开口道:“林兄,不知这妖女何时进到府中,可谓察觉”。
林莫看了看那道士,静静道:“说来惭愧,并未察觉。那日我依照旧例,去祠堂上香。我刚一进门,便轰雷滚滚,大雨滂沱,堂内灯芯乱舞,陡然熄灭。我以为是下人粗性,忘了买燃油。我便走了进去,忽然电光陡亮,轰雷交响,大殿陡然一片蓝紫透亮。
我不禁“啊”的大叫一声,顿时冷汗夹背,毛骨悚然,几乎要跳了起来。满堂的灵牌都不翼而飞,顿时大殿一片阴黑恐怖。我急忙叫人过来点灯,果然全都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