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秋日,艳阳飞照,万里无云,宽阔无际,冷风如刀,让人全感不适,心情积郁。远处,飞鸟尽绝,人烟罕迹,红衰翠减,一片悲凉萧索之景。
重九开秋节,得一动宸仪。金风飘菊蕊,玉露泣萸枝。睿览八紘外,天文七曜披。临深应在即,居高岂忘危。
一曲吟罢,只听哈哈大笑,这声音虽为女子,但浑厚饱满,掷声有力,让人心神一震。
只听着女子笑道:“少先,你可知此诗中之意”。停了片刻,一个少年声音才慢慢响起,声音低沉冷傲,让人心底生寒,慢道:“此乃武后时期韦安石所作,此人为官清廉,刚正不阿。诗中大有治国天下,匡扶社稷的理想与感叹”。
女子听到这,莞尔点头,颇有赞许之意。这时,另一个孩童声音重重的“恨”了两声,语气中满是不屑,笑笑道:“这才什么时候,重九未到,金菊未开,狗屁不通。大尼姑,尽会胡说八道”。
这女子见他言语不恭,笑骂自己,怒道:“你这小子,三番五次忤逆与我,更与牧南千一干妖人狼狈为奸,而今日让你驾车代罪,只是念你年纪尚幼,不然你已命断我手,现在还敢在这里撒野”。
顺着这女子的目光看去,马声鸣鸣,一匹瘦皇马,四脚颠簸,甚不给力。一个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的孩子正在奋力驱赶。这孩子颇是恼怒,心道:“怪老子晦气,一个月前着了你的道,一个月后又着了你的道。上一次差点被你害的连小命都没,真不知这次你这老尼姑又要如何害我”。
还未想完,只觉车身一颠,马声长嘶,这孩子一着未落,身体大倾,顿觉将要翻身落马,不禁心中大怕,突然背后一紧,猛然被人提了上来,惊骇未定,只听背后的女子骂道:“赶个马,都三心二意,死了活该”。
这孩子甚是倨傲,冷然不语,心里却不断咒骂。那女子突然问道:“臭小子,我刚吟之词,你竟能解出,谁教你的”。那孩子呵了一声,半天不语。那女子正要发作,只听那孩子道:“这些年流浪天下,天天在酒楼茶馆里,听那些穷儒道士讲来讲去,闲着没事,我就听了两句”。
那女子哦了一声,挤眉道:“我问你,你的拈花掌谁教你的?”那少年本不欲答她,却见她神色冷凝,心中一凛,道:“什么拈花掌,拈花腿的,老子可没学过,我的本事都是我爹爹教我的”。
那女子神色闪烁,欲言又止,慢慢道:“你父母呢”。那孩子漫不经心道:“早死了”。
那女子心里一震,似乎想起从前往事,微微一叹。继而又想到如今虽然天下太平,然而各方势力仍蠢蠢欲动,战乱不休,民不聊生。这孩子身世凄苦,干些偷骗勾当也不为过。等到了天宁,就放他去吧。
这时那冷傲少年慢慢道:“师傅,就快到天宁了,大师兄性格鲁莽,嫉恶如仇,真怕他们会出什么事”。
那女子怒然道:“这群草包,就凭他们几个,竟想杀泰师吴回,真是痴人说梦”。
那冷傲少年也不再言语,注目远方,若有所思。一辆马车疾驰而过,只留下卷卷烟尘。其实这女子不是别人,正是我们极为熟知昆仑圣姑拈花,这少年那是落水剑科晔之子,科少先。至于这驱车少年,便是羽浩,几日前竟想偷科少先之物,被其逮住,便让他做了这驱车苦力。
暮日十分,三人不想暴露行踪,惹人怀疑,便在城外一处住了下来。其实这住所便是一间破庙,木门半掩,红漆剥落,檐前两盏灯笼昏黄摇曳,这破庙中佛像横七竖八,歪歪倒倒,蛛网缠屋,灰尘恨不得入木三分。阴风呼啸,幡幔鼓舞,颇为凄凉黯淡。
这驱车孩子生起锅炉,自行煮饭,而腹中早已是饥饿难耐。吃过晚饭,倦意袭来,便沉沉睡去。而科少先与拈花低语交谈,时至深夜。
翌日,羽浩一觉醒来,科少先与拈花已不见人影,心里大喜,也不管什么原因,心想终于摆脱了这老尼姑了。腹中却又咕咕乱叫,冷饿之极,想起这里便是所为的天宁城,莞尔一笑,朝天宁大步而去。
天宁城位于京都之北,去约两百里之遥。素有“天朝第二城”的美誉,物产丰富,景色秀丽。城外并有万顷良田,北面依山,富甲东南。城墙雄伟,坚固美观,称绝天下。多是帝王封禅游玩的绝佳去处。且天宁城有户籍百万,各种商铺应有尽有,繁华至极。
天宁城中有一酒楼名曰闻香楼,乃是天下闻名的酒楼。
相传有一秀才,应试不中,又不幸被强盗打劫,身无分文,流落到此。后有一仙人心有不忍,便教他了一种烹饪秘方,使他不至于受冻挨饿。后来这秀才便在这酒楼里做起了厨师,结果他做出来的东西,鲜美爽口,美味至极。而且香飘十里,大老远便能闻到这绝世的香气。一时间远近闻名,无数达官贵人,名门望族,纷纷慕名而来。姑后来更名闻香楼。
这日,闻香楼里依旧宾客满席,喧声一片。店小二更是忙得不亦乐乎。而且今日酒楼里多了几位江湖人士,小二更是不敢怠慢,这江湖险恶的明字招牌,这店小二还是懂的,惹怒了那位侠客,这月钱被扣还是小事,要是掉了脑袋,这店小二是决计不肯的。
这时在房间的角落有一双贼兮兮的眼睛正四处张望着,仿佛是一头才狼正在寻觅自己的午餐。这少年正是羽浩。不多时,羽浩这贼亮的眼睛中露出一丝狡黠。在不远处,几个汉子正坐在桌子前大口喝着烈酒。其中一个汉子已是酩酊大醉,酒气满身。其余几个也是满脸通红,迷迷糊糊。
羽浩那道贼兮兮的身影钻了过去,躲在那喝醉的汉子身后。一双黑乎乎的小手已慢慢的伸向那大汉的胸口。突然,那大汉醉叫道:“他奶奶的,这个杀千刀的玉老妖,老子我一定要将他扒皮抽筋,祭慰师傅在天之灵”。羽浩大惊,急忙缩回,暗骂道:“死酒鬼,叫什么叫,你羽爷爷今天的肚子就靠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