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乐!
冉冰凌进了正殿,透过珊瑚珠帘看到跪在地上的喜乐,心狠狠的揪了起来。
内殿的气氛很是压抑,穆贵妃闭眼靠在楠木椅上撑着额头,一副疲惫的样子,紫裳站在她身后轻轻的揉着她的肩膀。
喜乐端端的跪在中间,身子绷的笔直,听见声音扭脸看过来,圆圆的小脸上浮着清晰的巴掌印子,嘴角沁出血丝。
“跪下!”穆贵妃瞪着请安的冉冰凌,声音冷厉。
苏全海用力压着冉冰凌的肩膀,迫她重重的跪倒,松手时还在她肩上使劲拧了一把。
“凌儿,我对你可好?”
“娘娘对臣女很好。”
“既然好,你为何做出这样的事?”穆贵妃神色清淡,目光却狠厉。
冉冰凌抿着嘴瞥了眼身边的喜乐,没有做声。
喜乐只是个照管花房的公公,如何也冲撞不到贵妃,可现下他被罚跪在这里,又挨了打,多半是贵妃发现他给自己传递消息。
只是她拿不准穆贵妃是发现了自己要喜乐帮忙传递消息,还是贺紫维偷看了书信,为求上位出卖了自己。
“不知本宫宫里有什么值得冉大人如此大费周章探寻的,竟要你时常的写封书信带出去。”
冉冰凌一愣,随即明白,穆贵妃只是发现喜乐经常帮自己传递消息,还好还好,若是她看到自己昨日的那封信,还不知会做些什么。
瞥了眼身边的喜乐,一股内疚涌上心头,这么小的孩子,却被自己连累害成这样。
定了定心神,冉冰凌开口说道:“娘娘明鉴,臣女确实与家中有书信往来,但从未说过宫中之事,只是寻常的家信。臣女初次离家,难免思念家人,所以经常问候一番。”
“思念家人?你既然思念家人大可以告诉本宫,本宫自然会想法子召你母亲入宫,又何必这样偷偷摸摸,如你所说,不过是些寻常家信,那你大可以找苏全海帮你转交,又何须找一个花房的公公这么费事?”穆贵妃眼睛半眯,说得慢条斯理,不时还扯出一抹不屑冷笑,分明是不相信。
冉冰凌低头腹诽,即便是寻常家信,苏全海也不会帮我转交的。
“信里到底说些什么,你还不愿意说?”
“真的只是寻常家信。”
“喜乐,你来说!”穆贵妃没了耐性,转头看向喜乐。
喜乐身子一哆嗦,似乎禁不住穆贵妃的疾言厉色,嘴唇翕动了几下才说道:“回娘娘话,奴才只是帮大小姐转交,并未看过信里内容,实在不知。”
穆贵妃手里突然多出一个信封,来回翻转着看了许久,“看来你很得冉大人信任,这信封竟然连火漆都没点。”
冉冰凌闻声神情一震,瞟了眼贵妃手里的信封,熟悉的字体果然是出自父亲之手,想来父亲已经收到了自己托贺紫维转交的信笺,所以才急急的回了一封要喜乐想办法交给自己,却不想被贵妃抓了个正着。
“人无不可对人言,既然是家信,凌儿应该不介意本宫也看看吧?”说着,穆贵妃抽出信纸,轻轻抖开。
冉冰凌只觉得心里像被铁锤砸过,又像被人死死的捏住,又是疼,又是闷,连喘气都困难。
贵妃话中句句不离父亲,分明是想借着此事拉父亲下水,这封信又是关系到媚荛和德嫔肚里的孩子,只怕这一次她是断不会放过冉家了。
想到这里,冉冰凌身子有些瘫软,凄悲自责,若不是自己太过着急,也许,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是自己害了喜乐,害了父亲,害了整个冉家。
“果然是寻常家书!”穆贵妃把信纸扔到冉冰凌面前,面色和缓了许多。
冉冰凌呆呆的看着缓缓飘来的信纸,整颗心也跟着荡荡悠悠,难道父亲还没看到自己的信,这封信只是凑巧今天送进来了?
“苏全海,在宫中私自传递消息该当何罪?”
“回娘娘,视次数多寡,少者杖罚一百,多者杖毙!”苏全海斜眼觑着脸色发白的冉冰凌,心里翻腾出一丝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