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媚荛听穆贵妃说可以让自己常留凤璃宫,也不问是什么办法,只一味的磕头,表示什么都愿意去做。
穆贵妃清冷笑着看了冉媚荛许久,打发冉冰凌先退了下去。
回到自己房里,冉冰凌坐卧不宁,不用想也知道,穆贵妃的好法子肯定就是借着媚荛的手除掉德嫔肚子里的孩子。
这事成了,穆贵妃也不会留下冉媚荛,事要败了,谋害皇嗣,多大的罪名,不要说媚荛没命,怕是整个冉家都要给德嫔的孩子陪葬。
越想心里越怕,冉冰凌烦躁的推开窗户,满园的蔷薇不知何时已经换成繁盛的菊花,大朵大朵的白菊,映着惨白月光,诡异的娇艳。
菊花,葬花,多不吉利的预兆,冉冰凌狠狠的关上窗户,关住了一园的凄白,关不住心底的凄惶。
冉媚荛回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看到冉冰凌坐在自己的床上,也不搭理,冷着脸抖开了衾被。
“媚荛,不要做傻事。”看着她脸上惴惴的神色,冉冰凌已经确定穆贵妃要她做的事情。
“我的事不用你管!”
“你要想清楚,不要被别人当枪使。”瞥见她诧异的神色,冉冰凌连忙改口道:“不要做那件事,成与不成你都不会有好结果的。”
“做什么,你知道我要做什么?”冉媚荛有些心虚,故意拔高了嗓音。
“做什么你心里清楚,我只希望你想清楚,为你的姨娘想想,为冉家想想。”
“我要休息了!”
望着背对自己躺在床上的冉媚荛,冉冰凌心知自己是劝不动她,为今之计,只有尽快通知父亲,也许还能阻止她的疯狂。
一夜无眠,冉冰凌顶着熊猫眼早早的爬起来,瞅了个空闲赶紧去了御花园。
偏不凑巧,喜乐今天不当班,也不知跑到哪里躲清闲去了。
捏紧袖笼里的书信,冉冰凌急得团团转,事关重大,又不敢轻易托付给什么人。
蓦地,她想到父亲的家信中曾说过南宫门的侍卫长贺紫维与他交好,叫自己有什么为难之处可以去找他。
匆匆的又赶去南宫门,好不容易找到了贺紫维,踯躅半晌,终是拿出书信请他转交。
看着贺紫维把信揣进怀里,冉冰凌又有些后悔,以往父亲让喜乐传递消息的时候,从没有封过信口,想来应该是极信任喜乐的,所以她昨夜赶着写好信,也只是随意的装进信封里,并未点上火漆。
信里内容虽然简洁,但却还是说了个事情的大概,若是贺紫维打开看了。。。
站在城门楼子的拐角,冉冰凌紧紧的盯着贺紫维,几次想冲过去要回信件,又都生生的忍住了。
一来,眼下没有更合适的人可以帮自己传递消息,二来,也许贺紫维根本没有疑心过信的内容,若是自己这么一要,反而让他起了猜疑。
左也不是,右也不是,冉冰凌急的眼泪都快出来了,默默在心里祈祷:贺紫维,求你,千万不要辜负我父亲的信任!
想到等下贵妃可能还有吩咐,又看了眼依旧巡视在宫门口的贺紫维,冉冰凌连忙的朝回赶。
一路上,她都在仔细回想着自己见贺紫维时的神情,口气平缓,神态也和缓,他应该不会想到别的吧?
“小姐,娘娘叫你过去!”
花月站在冉冰凌面前挥了挥手,见她看向自己,又重复了一遍。
“找我干嘛?”
“不知道,很急,苏公公在外面候着呢。”
冉冰凌的手一抖,茶碗里的热水洒了一身,贵妃从来没有让苏德全过来传过话,更不会让苏德全守在门口等着自己。
整了整衣服,冉冰凌走出房门,迎上苏德全幸灾乐祸的笑脸时,所有的镇定瞬间崩塌。
“大小姐,请吧!”苏德全阴阳怪气的拉长声调,贼兮兮的笑容里蕴着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