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将上官文昊拜见郡主。”晴朗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清影愣了愣,看着立在床边的萧蕤。见他点头,用了力气说,“进来。”
上官文昊一身戎装,烛光照在银色的软甲上,顿时反射的屋子里也亮堂起来。看到萧蕤,他一点都不意外,弯腰行了个礼。“参加睿亲王。”
“嗯,起来吧。”
“不知深夜王爷探访郡主寝殿,有何要事?”毫不畏惧的对上萧蕤的眼睛。
“本王的事,上官统领还无权过问吧?”
“末将奉旨保护郡主安全,郡主出嫁前任何人都不得探访,还请王爷体谅在下。”
“哦?那我说,我是奉旨来跟郡主商议出嫁事宜呢?”
“斗胆请王爷借圣旨给末将一看。”
“口谕。”
“不知是哪位公公传的谕旨?”
“皇上。”
“这。”上官文昊脸上一僵,不知道怎么接话。这么晚,他不可能去找萧葳确认,他也知道,若是有这样的谕旨,白日里萧葳也不会宣他进宫,让他连着三天负责平阳殿的巡视。
清影忍着笑,这人,无赖霸道起来,真是天下无人能及。
“上官统领,”萧蕤坐下来,抿了一口杯里的茶,“上官老将军可好?”
“谢王爷惦记,叔父一切安好。”
“嗯,当年我天堑国唯一六试全中头甲的武状元啊。”
“王爷谬赞。”
“不知上官将军一身武艺,得了老将军几分真传?”
“末将愚钝,不及叔父十之一二,有负皇恩,甚是惭愧。”上官文昊脸上的僵硬更加明显,若是说他有什么遗憾,就是这个御林军统领做的名不正言不顺。历届武状元都会在御林军中任职历练,方正式授武将职位,带兵出征,杀敌立功。
唯独他,叔父上官越泽从御林军统领开始,征战一生,封护国公。父亲上官世泽官至宰相,上官明’慧进宫之后,萧葳便下旨让他进了御林军。上官家唯有他一脉,自是不会让他上战场。与上官家是稳妥,与他,是莫大的耻辱。
“本王还记得,十一年前,跟上官老先生切磋武艺,老将军的一路快刀使得出神入化,甚是精彩。”斜眼凉凉的看他一眼,带着一丝不屑。
握在腰间的剑柄的手紧了紧,上官文昊抿着嘴,良久才答话,“王爷当年跟叔父的比试,也是令人称赞。”
放下杯子,站起身,上官文昊谨慎的往后退了一步,萧蕤笑着往门外走,路过他身边的时候,拍着他肩膀说,“上官统领年纪轻轻便如此受皇上器重,日后大有可为啊。有时间,本王倒想请教一二。”
说完回头看了清影一眼,带着坚定和鼓励,清影点点头,他放心离开。
上官文昊还僵在原地,清影轻声问,“公子还有何指教的么?”
“末将唐突,不打扰郡主休息。”弯腰行了个礼,左手放在萧蕤刚刚拍过的肩膀上,匆匆离开。
走了许久,才松口气,挥剑而出,砍在小花园的梧桐树上,震得叶子簌簌落下,右肩上的软甲早就开裂,若不是自己提前防备,真气护身,这一掌怕是要废了他这条胳膊的。
萧蕤。心里恨恨的念着这个名字,银色的身影在夜色里久久伫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