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鑫十三年春二月除夕,阖宫大庆,设宴于昭和殿。
夜,凉风之下手指微凉。
“过了今日就……十八华韵了。”我捧着暖炉子,火红昭君套之下盛装繁饰鲜亮夺目,迷离繁花丝锦制成的芙蓉色广袖宽身上衣,绣五翟凌云花纹,纱衣上面的花纹乃是暗金线织就,点缀在每羽翟凤毛上的是细小而浑圆的蔷薇晶石与虎睛石,碎珠流苏如星光闪烁,光艳如流霞,透着繁迷的皇家贵气。臂上挽迤着丈许来长的烟罗紫轻绡,用金镶玉跳脱牢牢固住。一袭金黄色的曳地望仙裙,用蔷金香草染成,纯净明丽,质地轻软,色泽如花鲜艳,并且散发出芬芳的花木清香。裙上用细如胎发的金银丝线绣成攒枝千叶海棠和栖枝飞莺,刺绣处缀上千万颗真珠,与金银丝线相映生辉、贵不可言。
缓步下得步撵,由浣纱虚扶着步入,怀了得体的笑容。
只要在宫里,苏柔韵依旧是那个娇艳倾城却从骨子里透出如玉温润的似水女子。
“韵夫人千岁万安。”品阶底于我的嫔妃纷纷屈膝为礼,我噙笑应下,让奴才解下昭君套和不热的暖炉子。
“夫人来的好早,皇上和皇后娘娘还没到呢!”不知道是那个嘴碎的妃嫔插话,我也不计较,轻轻颔首道:“除夕佳节,皇后娘娘即为中宫正主,代表的是皇家的脸面,自是要得体打扮的。”
说完,便听见太监扯开嗓子喊:“皇上驾到。”
原先站的有些散的妃嫔此刻齐齐俯身下拜,山呼万岁。
慕容元启持着皇后的手进来,升座后才喊众人平身。
“妹妹上来座。”皇后忽然对我淡淡笑了一笑,招招手。
“皇后娘娘折煞嫔妾,此上只是娘娘和皇上帝后夫妻才可坐的。”我清冷一笑,不知说这话时自己是否掩盖不住苍白?
“难为韵夫人记得。”皇后笑道,那笑容扩的很大,藏于袖中的手握紧,我低吐一口气:“嫔妾记得清楚。”
“记得清楚甚……”
“皇后。”她的话尚未说完,立时便有男声接过:“开宴。”
皇后面子上挂不住,却不多说什么,只一个闪神,我也瞧清了她眼里的恨意。
我徐徐呷着白玉盏中梅子酒,有些示威的举高些杯盏,一颦一笑无不透出妖妩的味道。再不去看皇后,却听得底下妃嫔刻意压低嗓子的谈话。
“你们可是瞧见了,皇上果真和外界传的一样,怕是这废后的说法也不是什么凭空而论。”
“可不是吗?你们不曾瞧见皇上待韵夫人的好,就上会我还瞧见皇上给韵夫人画眉呢,那场面可真真叫温馨。”
“可不迭,就是韵夫人还是韵妃那伙当,皇上不就专宠着她?”这声音我听得甚是耳熟,稍稍抬眸,偏生与品茶的惜妃目光相撞,她微微抬高手,做出碰杯装。
我自是不会回绝,对于惜妃的主动示好,自然心底高兴。
指望是惜妃不要让我失望啊!
再看向皇后,耳边依旧是她当年那句不深不浅的笑语
‘若你答应了,等你回来,本宫便。。。。。让了这位子给你做做’
我倒是回来了,只是这位子,我若要坐,便许不得有谁来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