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口子虽然有些意外,但是女儿大了,难免心思会多一点,主动的干点家务也不是什么事。两人也不多想,赶紧吃完就去上班了。看着爸妈离去,最后关上门。程望雪突然常常舒了口气,又有一丝丝的离愁,因为她要走了。
收拾完碗筷,程望雪回到自己房间。床边的箱子里是昨天晚上整理的衣物,她没有什么太能抵挡寒冷的衣服。就一件较厚的羽绒服还是前年冬天去北京旅游买的,毛衣毛裤也都是薄的。不过还是要带上,聊胜于无吗。做完最后的确认,程望雪坐在床头呆了一会。最后她起身到桌子前坐下,在抽屉里拿出纸笔,她决定给父母留封信。
亲爱的爸爸妈妈:
看到这张留言的时候,我已经在西去的火车上了。请你们原谅女儿的任性,我实在是有些害怕,我怕自己还没有年轻就老了。我怕自己将来面对自己的儿女都没有什么可讲,希望你们不要想太多了,我就是想出去看看。
这次我要去西安,你们不用担心,有堂姐在,过年我们就一起回来了。
任性的女儿:望雪
程望雪收拾停当就出了门,坐上出租车直奔火车站。离家越来越远感慨也就越来越多。好多时候我们在做出一些决定,总会找身边自己信任的人或者爱的人征求他们的意见。我们是真心去询问吗?大多数人都不是,他们是需要别人的肯定或者支持,好让自己以为自己做的事情是有意义的,或者是名正言顺的。可是程望雪没有得到父母地首肯,她有些失落,但是她没有动摇,对她来说未来的黑暗和后悔才是最可怕的。
家就像加油站,我们在里面加满油是为了可以去更远的地方。
在火车上程望雪抬头四顾,外面的人们各色各样。有的相拥哭泣、有的挥手离别、有的千叮咛万嘱咐……程望雪却兴奋的想笑,她觉得自己就是一只出笼的鸟儿。现在眼睛看的,鼻子闻的,耳朵听的,都是自由。
伴随一声长鸣,火车缓缓驶出站台。程望雪看了一眼车上依旧乱糟糟的人群,拨通程望春的电话:“喂,姐我已经上车了。”
程望春正在上班,拿着电话随意地说:“好啊,你几点到西安?我去车站接你。”
程望雪拿出车票看了看:“是两天后的夜里2:20。”
程望春一下叫起来:“天呐,你是猪变的吗?不是有两趟到西安的车吗?你怎么就买了个慢车?“
程望雪一听堂姐的责骂真是哭笑不得,她也太直接了。就说:”这跟猪没关系。现在离过年虽然还有一个来月,但是车票已经开始难买了。你说的那趟车早卖光了,就这个我也是运气好,最后一张卧铺。“
程望春想也是,就再没埋怨:”好吧,那你慢慢熬吧,车上自己小心些。“
程望雪应了一声,突然又叫道:”姐。“
程望春随口道:”嗯?“
程望雪说:“帮个忙呗。”
程望春想也不想就大咧咧地道:“说吧,跟你姐还客气。”
可是程望雪下来的话让程望春很为难,因为程望雪说:“姐,我走的时候只给家里留了个字条。他们还不知道我辞职离家的情况,你能不能到九点以后给我家里打个电话,说说呗?”
程望春一听下巴都掉了,头晃得跟拨浪鼓一样。那叫一个后悔啊,那副惊慌的样子只是程望雪看不见:“望雪啊,放过你姐吧。要是他们知道我把你勾勾过来,我就死定了。我爸的脾气你是知道的,你可就我这么一个姐,你不会这么狠心的吧?”
程望雪又是哭笑不得,堂姐天不怕地不怕,就是怕她爸。也是小时候给揍多了,程望雪赶紧说:“姐,你先听我说,这个事情我已经想过了。你就实话实说,说我要去北京,你劝不住我,又怕我一个人不安全。所以没办法你叫我去了西安,记住你是为我好,这样他们没人会怪你,说不定还要夸你懂事了呢。”
程望春还是不放心:“这样真行?我怎么还是怕怕的?”
程望雪像哄小孩一样哄着堂姐:“乖,不怕,你只要按我说的去说,我保证你没事。”
程望春想想也只能置之死地而后生了,最后鼓足勇气道:“好吧,为了你我豁出去了。九点是吧?我打。”
这是壮士一去不复还的口吻,程望雪赶紧安慰道:“没事的,放心吧,记得九点以后打,我现在要关机了,加油啊少年!”
程望春忐忑极了,答应了一声两人就挂了电话。
只一会火车已经驶出了厦门城区,今天天气不错,火车窗外的景色变幻着。程望雪从来没有单独离过家,就是随家人旅游的次数也很少。现在就是看着外面的石头堆她也觉得新鲜。
程望雪现在的世界里只有自由,她想唱想跳。要不是车上人多,她会这么做的。坐在窗边,她忍不住嘴角挂着笑,背起行囊,装上心情,伴着歌声,趁着年轻快独自旅行……
下午程海东和袁虹一前一后的进了门,两口子看了看女儿不在家。程海东习惯的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袁虹去做饭。老样子,抗日片,不一会就和以往一样,噼里啪啦就打起来了,程海东看的是津津有味。
袁虹做好饭菜还不见女儿回家,就厌恶地看了看电视机:“程海东,你是死人啊?看看现在都几点了,也不问问女儿什么时候回来,有你这样的爸吗?”
好男不跟女斗,程海东赶忙拿起遥控器把电视先暂停住。然后拨打女儿的电话,一串英文后提示说电话关机。他回头看着老婆一耸肩说:“关机。”
袁虹抬头看看墙上的钟表,都七点了女儿还没回来。程海东看了看老婆阴沉的脸也小心的说:“没事的,那么大的人了。也许是有什么事耽误了,手机又没电了,一会肯定就回来了,别担心了。”说着又把老婆拉到餐桌前坐下,袁虹甩了甩胳膊,显然还是生气。
程海东早习惯了,所以他不介意。到厨房去拿了几个空盘子,然后说:“要不咱们先吃?给她把饭菜都留点就好。”袁虹想想只能这样了,就点点头同意了。
吃完饭程海东还是看他的电视,只是比刚才声音小点。因为九点了女儿还没回来,老婆的脸已经阴的不敢看了。这时候电话响了,程海东拿起来一看是侄女程望春,他想也不想就接了:“是望春啊,你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啊?”程海东的声音很大,袁虹听得一清二楚。他是故意的,他可不希望遇上说不清楚的误会。袁虹还能不知道他的心思,朝他大大的翻了个白眼。装什么好人,自己侄女还听不出来?
程望春有点紧张,妹妹的这个忙还真不好帮:“呢个……这个……”她结巴了半天也没说出什么来。
程海东都急了,他一皱眉头说:“行了,别吞吞吐吐了,又闯什么祸了?”
程望春差点咬到舌头,什么叫又闯祸了,我在长辈心里就这样的?不过想是想,她要说的可不是这个:“那个,您和我小婶都在吧?”
程海东扭头看了一眼还沉着脸的老婆:“在啊,你这孩子,到底想说什么?”
程望春一咬牙,横竖都是一刀,还是来个痛快的吧:“望雪让我告诉你们,她独自去旅行了。”
“什么?”这回程海东是真的情不自禁的声音大,旁边的袁虹也吓了一跳:“要死啊你,一惊一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