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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寄予希望的传说

“最初,这里只是覆盖着无尽黄沙的不毛之地,但在某一天,这片遗迹就这样凭空出现了。吃人森林、嗜血之森、迷魂禁地,虽然关于这里的古怪传闻有很多,可既然这里既然是七大遗迹之一,倒不如说,这样的传奇之地,没有一两个离奇的故事,那才更让人觉得意外!”

柯吉罗将红色的液体灌入口中,放下手中的酒杯,盯着眼前的年轻人露出满意的笑容。在这个兵荒马乱的时代,能不计花费的开怀畅饮,无疑是相当奢侈的享受,更别说这种稀有的果酒,连贵族都未必能品尝到,如此想来,今天还真是走运!

“至于你说的那个,的确是有这样的东西存在。不过关于这个东西……!”

柯吉罗看了看周围,保持着举杯的姿势,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年轻人微微挑眉,举起右手对着吧台打了个响指。片刻之后,一杯装满红色液体的酒杯再次送了过来。

不得不承认坐在对面的年轻人很懂规矩,但毕竟还是太年轻了!柯吉罗一边试探着对方的底线,一边考虑着如何利用已知的情报以榨取更多的利益。毕竟自己知道的情报已经出售了数次,只要花些精力,在其他地方也不难打听,想狠宰对方一笔恐怕很难!

“看来这种果酒很合你的口味,如果真的那么喜欢,我不介意你多来几杯!不过…”

沉稳而又富有磁性的声音,年轻人左手拖着下巴,右手食指轻轻的敲打着木桌,对柯吉罗露出友好的微笑,可话虽如此,他那深邃的眼眸中却毫无笑意。

柯吉罗虽然平日喜欢贪些小便宜,但并非是没头没脑的笨蛋,况且他对自己的眼光还颇有自信,如此明显的警告自然能轻易看穿。他不动声色的观察着面前的年轻人,在矛盾的内心不断取舍。

亮得能反射光芒的崭新皮甲,对水火都有一定防护力的高档披风,背包是由迷宫出产的蜥蜴皮制成,那把看起来就很扎眼的长剑更是无价之宝。对方自然不可能是佣兵之流,这种一不小心就会死在哪条街道阴暗角落里的夸张打扮,一开始就显示了对方的身份。

也就是说是贵族吗?

虽说贵族大多不会让自己置身险地,但这种到了叛逆期的小鬼,专程跑来寻找‘刺激’也并非不可能,实际上以前也的确发生过这样的事。如果只是普通贵族还好,但是如果是那种拥有世袭爵位的大贵族,那么自己的态度说不定会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贵族并不等于肥羊,对方可以通过金币来展现自己的气度,但并不代表你真的能轻视对方。不过话虽如此,真正让柯吉罗改变之前油滑态度的并非年轻人的警告,而是对方举手投足间流露出来的气势。

兴许是一个眼神,也可能是一个动作,但他的确察觉到了,那是真正的上位者才拥有的某种东西。所以柯吉罗收回了自己的轻蔑之心,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

“别摆出这么可怕的表情嘛!就算是微不足道的情报贩子,也同样拥有自己的职业操守,况且您还如此慷慨,我自然会给您更多有价值的情报!”

如果能捞到好处当然最好,捞不到也没什么损失,总之只要不得罪对方就行!要想在这个混乱的时代活下去,这可是比强大实力更重要的处世之道!

“真红之果、命运之实、万能迷药,虽然称呼很多,但应该都是说的同一个东西,至于那玩意是不是真的那么神奇,就只有吃过以后才知道。不过你想听的应该不是这个,那么接下来就是重点了!”

柯吉罗微微后仰,将整个后背都靠在木椅上,左手自然下垂,宛如正在思考一般沉默起来,而且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年轻人并没有催促,他把双手交叉支撑着下巴,身体保持着微微前倾的姿势。

“不过在此之前我先提醒你,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去过无尽冰原或者地下迷宫那些地方,但所谓的常识这种东西,在遗迹中根本不管用!总的来说,虽然乱七八糟的情报很多,但真正值得留意的只有三点!”

柯吉罗竖起三根手指,年轻人轻轻点头,用眼神示意对方继续。

“首先第一点是这个东西不仅真实存在,而且现在留还在那片森林里。至于为什么会有消息散出去,我也不知道原因。虽说后来有人雇过佣兵团去寻找,但至今无果,所以也不用担心被人捷足先登,这件事可比你想象中更麻烦!”

“即便现在每天有人闻讯赶来也是如此?”

面对年轻人的疑问,柯吉罗以冷哼应对,他不带情感地喝着杯中的酒,让酒液流入喉咙。冰冷的液体让喉咙感到灼热,然后在胃袋里翻滚。年轻人注视着柯吉罗,在掌中旋转着酒杯,深红色液体随之摇曳。

“第二点则是食物,毕竟你根本不知道自己会在森林中呆多久!起初很多人并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以为凭借自己的身手就能横行其中,食物什么的还不是手到擒来,可最终这些探宝者都变成了别人寻找的宝藏。记住,外面的常识在这里没用,这里没有地图,没有经验,无论多么厉害的猎人,依旧会在这里中迷路。因为找不到食物也找不到离开道路而最终饿死的家伙可是大有人在!”

虽然这听起来很不可思议,但柯吉罗并没有撒谎,因为这里就是这样一个地方。他每天看着无数的人闻讯赶来,然后看着他们匆匆忙忙的跑去送死。明明已经到了这里,却不愿意多花点的时间和精力来打探情报,被欲望蒙蔽了双眼的人,注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至于第三点,虽然不建议,但如果你真的想进那片森林,那么在和别人争夺以前,你首先得保住自己的小命!换句话说,你知道里面最危险的是什么吗?”

年轻人没有立刻回答,他盯着柯吉罗手中的酒杯若有所思,最后轻轻摇头。

“你比我想象中更睿智,但是这还远远不够!如果是想借此证明什么,或者当做挑战玩玩而已的话,劝你还是早点回家,因为你根本不知道自己面对的究竟是什么!虽然很失礼,但像你这样的家伙无论去多少都是送死!”

年轻人沉默不语,不知不觉间脸上已经蒙上了一层阴影。柯吉罗在苦笑中叹气,仰望天花板的眼神中充满着空洞与虚无。那是犹如猛毒一般刻画在脑海当中的画面,那片深红的深渊……那个地方实在太过诡异,光是想起其中的光景,背后就会传来一种冷汗滑落的感觉。

“真正危险的是森林本身,以及隐藏在森林里的某种东西!”

“某种东西?你是指魔兽?”

的确,说起森林,人们最先想起的就是各种各样的危险魔兽,但那种只会遵从嗜血本能,无比热爱死亡且不知道恐惧为何物的东西,要比魔兽来得更为恐怖!那是能让人抖颤的、来自灵魂深处的恐惧。那种东西,根本就不应该存在于世上!

“和那种玩意相比,魔兽明显来得可爱得多!我之所以说那玩意是东西,是因为那并不是生物,而是介于生物和死物之间的东西。那是会行走的死亡,能移动的灾难,虽然也有妖魔、怪物之类的说法,但行走在森林中的人,都把这种东西称为魔物!”

柯吉罗回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到那东西的情景,那是呼吸、言语、心跳和性命都被冻结,连死都无法作为终结的地狱般的景象。人们之所以称那东西为魔物,其中便包含了‘恶魔一般的生物’这样的意思。没有亲眼见过的人,大概不管怎么形容都是无法理解的吧!

“只要你进去,或早或晚必定能碰上那东西!如果不能保证自己百分之百会胜利,那么就逃吧!果断的逃走,不要有丝毫犹豫!”

“那东西真的那么强?”

面对年轻人简短的提问,低头不语的时间只有一瞬。等到抬起头来,柯吉罗已经消去了所有表情。

“倒不是说有多强,也没有厉害到无法战胜的地步,但那东西绝对危险!和那东西战斗,无论是砍断四肢也好,还是横刀腰斩也好,都不要掉以轻心,最后一定要切实的破坏头部,只有这样才能真正的杀死那东西。还有,千万不能被那东西伤到,哪怕是只是一丝的伤口也不行!”

“你的意思是…”

就在这句话从年轻人的双唇中吐露出来的同时,周围的气氛刹时间变得截然不同。尽管觉得自己很没出息,但年轻人仍然无法克制自己说话的声音不发出颤抖,整个头部觉得十分冰冷,所谓的面无血色,大概就是像他现在这样。

“就作为你额外请我喝酒的回报。看你反应,我想你大概也听过那个传说了。没错,那个传说所说的诅咒之地就是这里。被冤魂之类的虚无玩意附体,最终变成怪物的说法也有不少人支持,但是…不,虽然没有确实的证据,但我认为那不仅仅是传说!!”

“…在那诅咒之地,被那怪物所伤的人,都会遭到席卷全身的诅咒,最终也会变成和它一样的恶魔…吗?”

年轻人的眉头皱得很厉害,盯着柯吉罗的棕色瞳孔里闪烁着强烈的不安。柯吉罗微微摇头,似乎能体会对方的感受,接着下一瞬间,柯吉罗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变得如此多话,因为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和曾经的自己真的很像!

“当然,你也可以根据你自己的直觉、经验来判断,我只是说出了我的看法,未必就是真实。毕竟每个人看到那玩意之后,都会有各自的判断。”

“我会留意的。那么,最后一个问题,既然这里如此危险,那所谓的命运果实又根本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那么神奇,那么为什么还有人不远万里跑到这里碰运气?关于那枚果实,多少都应该有点更确切的传闻吧!”

就像是经历了绝望之后,下意识的寻找希望一般,年轻人用低沉的声音问出了这个问题。柯吉罗回想着自己曾经听过的故事,如实回道。

“在很久以前,曾有一位颇有天赋的魔法师被人追杀至此。在到达这里的时候他已经奄奄一息,但为了躲避身后的追兵,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他拖着重伤的身体逃进了遗迹。通常情况下,这位魔法师绝对没可能活着出来,但四个月后他不仅奇迹般的活着出来,并且连带身上没办法治愈的伤痕也全都康复了……至于之后的事迹,撰记上应该也有记载。”

“撰记?”

“没错,或许你听过也说不定,那家伙的名字叫做……”

不知为何,在听到那个名字的瞬间,年轻人突然激动起来,瞪着柯吉罗的那双眼睛,已经不再绝望,而是如同火焰般激烈的燃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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