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的西安招投标一号大厅里座无虚席。
代理公司现场唱读六家投标公司的标书价格,当读到紫荆花公司新闻纸最终报价是每吨4200元时,台下一片骚动,飞达公司的孙总不禁吃了一惊,杨子墨焦虑的咬着手指,眼珠乱转。
唱读过后,代理公司道:
“作为代理公司在评标之前,受招标方西安出版社的委托对此次紫荆花公司所报新闻纸价格提出问讯,请问紫荆花公司所报新闻纸价格是否真实、可靠。在以后的履约过程中会不会出现提价的可能。请紫荆花公司派代表解答。”
天佑起身胸有成竹的沉稳的走上主席台:
“对于这次新闻纸的报价,肯定很多人都会有质疑,怀疑我们为了抢标而虚报了价格,我在这里就阐述一下,首先这批新闻纸是我们引进国外先进工艺、流水线最新生产出的质量最优的新闻纸,也许你们要问既然这么好,那成本也随之会高,为什么你们的报价还低了呢?我想说的是,我们从原材料入手,和多家能产生废旧新闻纸的报社、印刷厂、书店等多家企业签订了低价收购废旧新闻纸的合同,而且最主要的是我们拿到了新鲜出炉的好政策,(天佑拿起一份浸满红酒的文件)我们从财税部门获悉国家即将施行废纸退税的新政策,这就是我们敢于如此报价的原因所在!谢谢大家!
台上台下纷纷为天佑的答疑表示赞同,飞达公司等人满脸的焦虑不安。
第二天一早,和朋友们庆祝了一晚的天佑正在办公室查看报表,安秘书走了进来,将新手机和信放在桌上。
“谢总,按您的吩咐买了同款的手机,所有联系人及相关信息都已拷贝了,坏了的手机也已清空所有信息处理掉了。”
“好的,谢谢。”
“还有收发室说您交待的,以后这个温蕊的信函都转给您是吗?”
天佑拿起后看了看:“是的,放这吧,没事,你去忙吧。”
晚上KTV的包房内,飞达公司的几位老总各个垂头丧气。
“没成想,煮熟的鸭子还给飞了,最终让那姓谢的反败为胜了。二十天的时间,就让他想出翻盘的对策。”孙总端着酒杯一脸的郁闷。
马权利指尖不停敲打着沙发扶手:“原本我们圣经纸的价格占尽了优势,可没成想突然紫荆花公司的新闻纸不仅价格骤降,而且质量还得到了提升。说道底我们还是低估了姓谢的呀,他的确在经营方面能谋善断,精明能干!”
“输了就是输了,已是无可挽回。低估也罢、失策也罢,都已然这样,说这些又有何用?只能是涨他人的志气,灭自家威风!”杨子墨不服气地道。
“子墨,你的心情我能了解,其实论能力你决不在姓谢之下,而且明眼人一看,也知道他们紫荆花公司这是邯郸学步,知道了我们从原材料入手降低了成本,所以随之降低了新闻纸原材料的成本反败为胜的。”马权利圆场道。
“你言下之意就是我魔高一尺,他姓谢的道高一丈了?”
马权利见子墨如此不识好歹,本想再争论几句,却被孙总使了了个眼色按回沙发。
“子墨,你和紫荆花公司这才是第一次正面交锋,随着以后业务的拓展,比拼的机会多着呢,我对你非常有信心!你和马总是我的左膀右臂,不要为了口舌之争而坏了和气,当务之急是如何开展公司的新业务,同时遏制住紫荆花公司抢占市场的势头,拖延他们上市的步伐,来,先喝一杯。”
话音刚落,包间门打开了,王广财搂着一名女子跌跌撞撞的走了进来。
孙总和马权利都连忙起身笑道:“王行长,总算把您给盼来了!”
“王行长肯定又在哪乐不思蜀吧?”
“你懂得,我就算死也要做个风流鬼,来,小华快替我喝了这杯。”王广财龇牙笑着边往那女子嘴里灌酒。
旁边生性孤傲的杨子墨冷眼旁观一脸不屑。
一转眼又到周五,天佑难得的准时下班,安秘书看着他的背影再看看自己的手表,问同事:“我表是不是坏了,现在确定是六点吗?”
这时紧随其后的何涛调侃道:“不是你表坏了,而是周末到了,谢总佳人有约。”
琴房里天佑其实早把李敏相约的事忘的一干二净,正乘老师没来之前,对一周来压根没怎么练习的天赐进行突击指导:
“坐好,哎,对,手臂自然放松。”
天赐一脸嫌弃,但又不敢吭声,只能任由天佑摆布。
“现在你在琴键上找一下中央C的do……”
“这些我还没讲,天赐肯定找不到的。”温蕊心里暗笑地拿着书本站在门外。
“噢,我这是想给他课前预习一下。”
温蕊实在有些崩不住了,强忍笑道:“谢总真心感谢您的配合,您是我见过最认真的家长了,但钢琴不等同数、理、化,不能预习只要按要求及时复习便可。”
“是这样,好,我明白了。”天佑有些尴尬道。
餐厅雅间环境优美,何涛全家都已到齐,各色菜肴都也上齐,正中间摆放着一个大蛋糕,只等天佑的到来。
何涛看看表:“他走的比我还早呢,怎么这会还没来?”
“是不是路上堵车,或是有事耽搁了,李敏你打个电话问一下吧。”李静对妹妹说。
“好,你们先吃点点心,我这就去。”李敏拿着手机出去。
琴房里温蕊和天赐认真地做着手指操,天佑坐在一旁,仔细模仿着她们,但却不得要领,频频出错。
“谢总这操您也不必做,上节课您不在,回头我会在微信里发一下手指操的视频,您只要每天对照视频督促天赐做就可以。”
“噢,好的。”
“好,接下来,天赐我们讲一下……”
突然手机铃声响起,打断了温蕊的讲话,天佑匆忙关掉手机:“不好意思,继续、继续。”
“老师,我想去卫生间。”天赐有些坐不住了。
“才刚上了几分钟,不准去!”天佑训到。
“天赐我给苗苗上课之前有个规矩,今天也正式给你讲一下,上钢琴课之前要做好三件事:1、先喝水。2、去卫生间,洗好手。3、在琴凳上做一遍手指操,安心等老师来上课。一个小时的上课时间里不准再下琴凳,否则……”
“否则怎么样?”
“否则就加时,你下来一次就加半个小时的课,下两次就加一个小时的课,你看怎么样?”
“你事先又没说过,我现在真的想上卫间。”天赐老大不愿意。
“那去吧,只此一次,下不为例哟!”
琴房里只剩下俩人气氛有些尴尬,这时天佑突然想起了什么,从记事本里拿出一封信。
“温老师这是招商银行的挂号信,估计是你申请的贷记卡到了。”
“啊,这么快,谢谢了,不好意思麻烦您了。”
“没什么,举手之劳而已。”
这时天赐又回来上课,温蕊起身道:
“天赐你坐到琴凳正中间,老师上节课教你弹琴时的手型还记得吗?”
天赐脸部不由自主的抽动了一下,点点头,将手摆成拱型放在键盘上。
“嗯,很好。(又稍微调整了一下,转头对天佑说)您看,平常练习时就这样要求,最好将手腕的位置与手指之间形成一条直线,这样就是比较标准的。”
天佑仔细观察了观察,点点头。
“好,现在把钢琴书翻开到第三页。”
话音刚落,一旁的天佑本能的上前将乐谱翻开放好。
温蕊再次笑道:“谢总,我是让天赐把乐谱翻开,这些事让他自己来就可以了,您现在主要是陪他养成好习惯,但不要包办代替。”
天佑自己也忍不住笑了笑。
“好,接下来我们现在开始学习音符……”
温蕊认真的讲解和演示,天赐仔细的听着,而一旁的天佑则有些手忙脚乱地做着笔记,不时抬头看看乐谱,满眼的不解和疑惑。
一个小时很快过去。
“好,今天天赐表现特别好,认识了七个音符,并能在键盘上弹出来,还学了三条简单的练习曲,这周的作业我都写在书上右下角,每天都要坚持练习,下周来我检查,练的好的话有奖励!
“什么奖励?”
“听说你玩注游戏不错,老师也不赖,到时加你,你弹得好的话,老师送你装备怎么样?”
“喔塞,太棒了!”天赐意外地惊喜道。
天佑在一旁听的更是一脸大写的蒙圈!
“但有奖就有罚,如果弹不好首先要罚多弹二十遍,嘻…嘻…同时我还要在你的装备里任选一件!”
“那我一定弹好,我也要自己选装备!
“好,一言为定,下课!”
天赐急不可待地跳下琴凳撒欢去了。
“谢谢温老师,这是贰佰元课费。”
温蕊低下头,咬了咬嘴角道:“那天弄坏您的手机说好赔的,但我现在……,用课费抵可以吗,我算了一下大概10个月就差不多了。”
“啊,这么长时间呀,你之前不是说暂时代课吗,10个月呢,你中间说不来就不来了,我岂不是亏了?”
“这……我……”温蕊一时语塞。
“开玩笑的,我什么时候说让你赔了?再说根本就没坏,拿上吧,这是你应得的。”
天佑笑了笑,心中暗爽,一节课让你笑了我八佰遍,现在总算找回来。
“真的!太好了!吓死我了,看来这手机贵还真是有道理的,那天洒了那么多红酒,我还以为肯定坏了呢。”温蕊激动地花枝乱颤道。
天佑心道,这丫头是够神经大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