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府内,许多仆人不停的穿梭在各个房屋之间,平日里空闲的大院,堆积了不少的药材,数名面色肃然神情紧张的老者紧盯着眼前的冒着热气的药壶,似忘了一旁忙碌的人群一般,一股股浓厚的草药味儿弥散在四周。凌府四周更是加强了警戒,一队队亲卫兵打着十二万分的精神,来回交替巡逻着。
“忠叔!忠叔!少爷他醒了!”凌墨还没有睁开眼睛,便模模糊糊听见了小翠带着声音。
片刻之后,凌墨便清晰感觉到了有许多人都站在了自己身边,奈何眼皮犹如千斤沉重,怎么也睁不开,就连动动指头也提不上一丁点儿力气。
“小翠,都这么一阵功夫了,墨儿还是没有动静,定是你这几日衣不解带的照料,因劳累过度看错了吧。”凌忠低声说到,“我看还是让其他人来照料一阵子吧,你也去好生歇息,这几天确实也辛苦你了。”
“不用了,还是我来照顾比较好,这些年少爷的衣食住行都是都是我在照料,若是换个人儿,只怕少爷会不适应……”小翠的声音之中略带着疲累,还有些倔强。
听得凌忠这么一说,凌墨也是心中一暖,此时若是能活动一下让他们看看也好,可是身体就如同不受自己的支配一般,即使听觉,感觉,触觉都清晰,可是肉体却在沉睡。
努力了一阵之后,凌墨还是放弃了,用心念沟通了一翻龙傲天,发现并没有任何的回音,也不在多想其他,索性也静下心来,修养着身体。
似乎过了很久,屋子里的人才开始散去,凌墨只觉得一只带着温热的手儿轻抚在额头,试探了一阵才挪开,空旷的小屋内,一时间沉寂了下来。
“吱……”小门被轻轻的推开,小翠抬头看去,却是凌天佑几人。
“老爷,您不好好卧床修养,怎的又过来了。”小翠忙起身过去搀扶着。
“心中放心不下,这不,就带着他们过来看看,怎么样,墨儿的情况可有何变化。”凌天佑走到床边,坐了下去,看着凌墨脸色好转,心头一块大石头也算落了地。
“这混小子……”凌天佑笑呵呵的打量着凌墨,“这才几天的功夫,硬是把自己逼的突破到了天阶,看来,我之前还是小看他的毅力与决心了。”
“你说啥?”一旁的幽泉老怪一瞪眼“几天的功夫,难不成这小子的修为,不是十几年的苦修才有的?”
这也怨不得幽泉老怪,从遇到凌墨被打成重伤,一直到众人回到凌府,突发事件太多,大家根本没有什么交流的机会,在他看来,这么妖孽的后生,若是十几年的苦修就可以能达到这个境界,那简直就是天大的造化了,然而现在听凌天佑这么随口一说,不由得有些回不过神来。
“咳咳咳……”凌天佑尴尬的笑笑,“实不相瞒,小儿在这之前,只是喜好舞文弄墨,诗词歌赋,对于这修炼之事,怕是毫无进展,承蒙道长点化,方才有些许进境。”
“嘶……”幽泉老怪倒吸一口凉气,能与天阶后期高手血拼,阻挡高阶灵兽的小家伙,竟然只有这么短的修炼时间,与之相比,自己这些年头,不是活到狗身上去了?突然间,幽泉老怪也明白了,为何自己那个心高气傲的徒弟,会承认眼前这个小家伙了。
“真是,人比人气死个人。”幽泉老怪撇撇嘴,伸出手搭在凌墨手腕之上。
“嗯,脉相有力,经络通透无阻,确实已无大碍,看来应是体力过于透支了,一会儿再熬一些补血益气,固本培元的药,几日之后便可恢复了。”幽泉老怪收回了手,长出了一口气,这么好的苗子,若是这时候落下了什么病根隐疾,那可真就太可惜了。
“那可就麻烦你了,治病医人,可不是我的长项。”凌天佑笑到,不管将来如何,只要现在儿子平安无事就好,至于以后的路,自己也可以不再干预了。
“那几场战斗,现在想想真是后怕之极,我想,在没有人比他做的更好了,也真是难为他了,若是名门宗派的弟子,在这个年岁,怕是还在师门的庇护之下。”
“少爷他……真的这么厉害吗……”小翠喃喃自语道,看向凌墨的眼神,与往日也有些不同。
“让他好生修养吧,其他的,我们也做不了什么,你还有那个小家伙的伤也需要静养,也就是我在这儿,真要让门外那几个老顽固来医治,你们这几人怕是都要栽了。”幽泉老怪可是还记得前几天那几个人脸红脖子粗的争论场面,若不是自己身体还未复原,怕是早就一掌一个将他们撂倒了,哪里还会与他们废话。
“不得不说,熬药他们还是挺用心的,怕是想在这方面找回点面子吧。”幽泉老怪心中好笑,招呼着几人退了出去,小屋内,平静如初。
几日之后,在幽泉老怪的医术下,凌天佑所中的毒已被排除干净,另外服了几剂他调和的药物,原本征战多年的伤病隐痛,竟也愈合了七七八八,这因祸得福结果倒是让凌天佑喜出望外,对幽泉老怪不由得高看了一眼。
只是孤晔的伤就比较麻烦一些,虽不是什么疑难杂症,不过那伤口众多,深可见骨,换做普通人当时就断了气了,饶是孤晔这等强壮的体魄,若是没有长时间的静养修复,也不会有太大的起色。
“少爷,那诗亦风在门外嚷嚷着要见你,你看这……”一名侍卫来到凌墨所在的后院通报。平日里侍卫自然不会阻拦,不过这阵子凌府里外都加强了巡查守卫的力度,若是生人进来,那十八遍盘问可是少不了的,就算是凌墨交代过,此时还是请示一下为好。
“嗯?这时候疯子过来能有何事,平时也不见他这么急,算了算了,让他进来吧,我也快闲的骨头生锈了,没准能有什么活动活动筋骨的事儿。”凌墨躺在摇椅上,眯着眼睛,趁着身体恢复机能的这两天,慵懒的享受着午后的阳光,在床上躺了三四天,人都快发霉了。
“凌少,凌少哇,这次你可得帮帮我……”还没看见他的人影,声音便已经清晰可闻。
“我说你急个什么,天还没塌呢……”凌墨抬抬眼皮,示意诗亦风坐下来慢慢说。
诗亦风毫不客气的抓起茶杯咕咚咕咚的灌了几杯,这才缓了几口气,虽然寒风微拂,他却是一脑门子汗水。
“呵,什么事儿把你急成这幅德行,你瞅瞅你,哪里还有平日里风流倜傥的模样。”凌墨双臂支撑着坐了起来,大大的伸了个懒腰。“有什么事儿你说说看,兄弟我义不容辞。”
“唉……”诗亦风一拍大腿,一脸的不痛快,“我们家的那些个铺子,平日里也算是安分守己,和气生财,背地里也没有做过什么偷工减料伤天害理的事儿,可就在前几天,一大波衙役查封了我们家近半数的门面,说是有人去县衙告了状,说那些个胭脂水粉都是劣等货,还说待查出来更大的问题,余下的铺子一块充了公去,存货被收走了咱们也不说啥了,人也被扣走了几个,你看看我这几天着急上火的,实在没招了才想着过来找你老兄救命啊。”
“嗯?”凌墨眉头一皱,“疯子,你家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能动用官服力量,怕不是一般的商贩干得出来的事儿。”
“对啊,我也是这么想,所以这不上下打点,花了不少银子多方打听,才有个人很隐晦的告诉我,可能是那程子文在背后捣鬼。”
看那诗亦风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凌墨毫不怀疑若是程子文五花大绑放在诗亦风面前,这货不用就着葱姜蒜就能一口一口生吃了他。
“程子文?”凌墨一楞,“疯子,你说这话可有把握?或许真的是你们那些铺子有人动了手脚,将下等品卖了出去从中获利也说不准……”
“此事我有八成把握,告诉我这个消息的那个人,与我爹有多年私交,以前也为我们挡了不少的事儿,没有理由会骗我们,再者说了,我们诗家,家规严厉,铺子的骨干基本是家族内部人员,以前有过这等小偷小摸的事儿,也是被狠狠的打压了一番,想必也不会是他们的原因。”诗亦风略微思索以后说到“凌少,那程子文是个什么东西你比我清楚,这等以权压人的事儿,他干的比谁都顺手。”
凌墨眉头紧锁,思量着诗亦风的话,关于那程子文的讯息,也在脑中如同拼图一般,一块一块的拼凑起来。
前世的凌墨只晓得诗词歌赋,虽然与程子文有过些许交集,不过也只是屡次吃了暗亏,想必那程子文也是吃定了凌墨的性子,所以也愈加的放肆起来,仗着自己父亲的权势,野性难收。
“可是,对付一介商户,至于这么大动干戈?”凌墨心中疑惑,看着那诗亦风人都瘦了一圈,焦急的模样也不像是作假,心中略微思忖便有了法子。
“疯子,你相信我吗?”凌墨轻笑道,似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一般。
“嗨,你这话说的,我这可是把所有的希望都压在你身上了啊!”诗亦风见凌墨脸色好转,心中一喜,想必他已经有了解决的法子。
“那就好,你按照我的吩咐去准备一些东西,之后带着来找我,我们一块儿去那程子文的府上,看看他能耍什么花招。”凌墨心中,一股子无名怒火在升腾着。
“哼!程子文是吗?这一世的凌墨,可不是这么好欺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