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华八百五十五年十一月二十四日
永和宫外吵吵嚷嚷:“玄武大人,我求求你,就让我进去见见晋王爷吧!”公孙宛如焦急万分,在门口苦苦哀求。
“陛下旨意,王爷身体有恙,不能见客,还是请公孙小姐回吧!”玄武冷言说到,背直挺立如松,不为所动。
“几日后,父亲便要把我许配给昌邑王,我只求见王爷最后一面。就求求您让我再去看他一眼。”公孙宛如说完,哭得是梨花带雨,好不我见犹怜。
“公孙小姐,回去吧,圣意不可抗,莫要叫小的为难。”玄武见她这样,又想起了她不堪的命运,不免也软下声来,只得好言相劝。
公孙宛如见他态度坚决,也是无法,只得直起身子,一面擦拭着眼角之泪,一面恋恋不舍地离开了永和宫。
朱雀这时也来到玄武身边,见着离去之人。
那刺骨冬风,卷着落叶,沾上她的云鬓。裙裾瑟瑟,只剩那单薄的身姿,在这幕天萧索之下,渐行渐远。耳边犹可听闻,远处传来的,被脚步一碾便化作尘埃的枯木脆裂之音。
“唉!情之所动,动则伤人,瞧瞧那公孙姑娘,再瞧瞧咱们主子。这几日主子的膳,是用得越来越少了,还时常拿着王妃所用的旧物发呆,这样下去怎生了得。但愿王妃安然无恙,否则……”朱雀哀叹着,说到此处,已是泪眼婆娑,再也说不下去。
韶华八百五十五年十一月二十九日大风起
昌邑王娶亲这日,眉目尽显洋洋得意之色。那黄袍上的九条五爪金龙活灵活现,那绣于明黄锦缎上的神龙,团龙高升,直冲九天云霄,似有俯瞰九州,为我独尊之势。
过了今日,整个轩辕国就是他的了,怎能让他不兴奋。诸事皆已准备妥当,就等夜幕降临。
之所以选在这一**宫,正是想要麻痹众人,以掩人耳目。轩辕彦朗,你不是横么,我让你横,等过了今夜,我必要你跪在我的脚下,把这些年来,我所受的屈辱统统的还给我!轩辕彦喜情不自禁的做着美梦。
“报……西门已准备妥当!”
“报……南门已准备妥当!”
轩辕彦喜老成持重地点点头,拿起桌上的佩剑,往要上一别:“等过了今晚,看谁还敢小瞧于我”说完走至府外大院抽出佩剑指向天空。
整个王府大院里,黑压压的一片人海。人头攒动,那高举的火把,把王府照得如同白昼般明亮。轩辕彦喜看着这些培养多年的死士,心潮澎湃,未有过今日半趾高气扬。
“今日若是事成,你们都是本王的功臣!封侯拜将不在话下!本王在此等你们凯旋!”他用尽全身力气吼着,叫嚣着,似要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他今日的壮举。那太阳穴的青经,高高鼓起,如同一条青色的蚯蚓蠕动。
“王爷威武!王爷威武!”众人齐声吼道。
此刻的轩辕彦喜感受着从未有过的威风八面,这才是睥睨天下的感觉,这才是天下至尊的感觉。
王府的死士,井然有序地朝轩辕宫进发。那长长的队伍,燃起的火把,蜿蜒如巨蟒,照亮了轩辕城的前方的荣华富贵之梦。
见众人已赶赴宫中,他转身回到书房,把脚往桌子上一搁,双手插在脑后,开始想象着,就在不久之后,他会从这里,一步一步迈向那至高的皇城之巅,登向芸芸众生顶端,把一切践踏于脚下。
沉寂的轩辕宫,犹如一只蛰伏的猛兽,无声地卧据在轩辕城中央。
南大门沉沉的吱嘎声,打破了这沉寂的夜空,宛如野兽愤怒却又低沉低吼,又似来自地狱深处魔君的长吟。
无数火把之光,从南门波涌而出,照亮了原本无星的夜晚。马蹄声声不断,那原本幽静的皇宫,顿时喊杀声,震天而起,带着对那无穷无尽对于欲望的追求,拉开了一场血雨腥风的序幕。
严宽按照计划,已调集了上林苑屯兵,王府死士也尽都与西门、南门守军汇合。
他领着人马,带着必胜的信心,直奔深宫大内而去。
这一路,顺利得匪夷所思,就连平常巡视禁宫羽林卫的毛,都没摸到一根。沿路除了被惊得此处逃窜的宫女宦官,几乎没遇到任何阻挡。
人马很快便过了德胜门,正要经过广场,直扑交泰殿。正在他暗自庆幸,大功将成之时。
一支响箭带着尖锐的呼啸声,冲天而起。顿时,交泰殿内,身着红衣腰束黑带的羽林卫从中列阵而出,严阵以待。
严宽见来人不过两千余人,不由得发出一阵冷笑,底气十足地开口说到:“我当羽林军今日怎么一个都瞧不见,原来是在这里当了缩头乌龟。我劝你们趁早归顺大皇子殿下,共享荣华,否则就等着诛灭九族吧!”
话音刚落,只见屋檐上,朱雀所率领的埋伏多时的弓弩手,此刻也尽都显出了身姿。
弓已满弦,弩已满箭。那生铁的箭尖对着广场中人,那寒飕飕的冷光,晃得严宽的瞳孔一收缩,大事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