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很静,微风轻轻的吹拂着树叶,沙沙作响。
丛林里的爬虫蛰伏而出,四下里觅食。
这里是树的海洋,走兽的乐园。
山峰重叠一浪又一浪,连绵万里之远。
树与树的间隔,亲密无间。
虫与虫的名叫,相互呼应。
此种人迹罕至的地方想必几年也不会有人走入其中。
然而世事无绝对,月光下一架直升机远远的飞来,越来越近,嗡嗡作响,打破了这一片安静宁和的夜晚。
就在这片海洋的中间一块空地上停了下来,草坪开始下陷,慢慢的慢慢的沉入了地下,消失的无影无踪。
瞬间一切又恢复了原状,夜,依然很静,丛林还是丛林,风微微吹拂着空地上被压扁的小草,要不是留有痕迹,还真的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地下。
一个胖子走下直升机对着对讲机说了一些什么,然后消失在了地道的尽头。
“0714”
“0714”
远处的喊声越来越近,步伐的不规律带起了钥匙晃动的声音,哗哗作响。
不一会儿,铁门外一个身穿狱警服饰的中年男人望向里面,皱着眉嘴中质问着“0714,为什么不说话?”
监狱内一个打着赤膀的青年嘴角露出一丝不屑,转过身淡淡的说道:“有事说,有屁放,没事滚蛋,别瞎叫唤!”
中年狱警暗中咬牙,小声嘀咕了一句听不清的话,然后用钥匙打开了铁门,仍有些不服气的说道:“狱长传唤你,跟我走吧。”
青年随手拿起狱服不紧不慢的穿好,昂首阔步的走出了牢房。
狱警在其身后晃了晃手中的手铐,青年回身瞪了他一眼又继续向前走了,狱警眼神微眯,不难看出他心中的怨气,但是最后还是将手铐收了起来,什么也没说就那么跟在了青年的身后。
狱长室。
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大叔坐在老板椅上,转来转去,手中夹着一支原子笔上下飞舞着,看起来转笔的功力不俗,然而他的心思并没有放在笔上面,一脸若有所思的表情,好像有什么难以决断的事情一样,此人正是从直升机里下来的胖子。
“扣扣...扣扣...”
敲门声打断了胖子的思绪,他的屁股停止了扭动,手中的笔也戈然而止,声音洪亮的说道:“进。”
青年走进房间,明显换了一张脸孔,微微的笑着说道:“秦狱长您找我?”
秦狱长看着青年身后的狱警说道:“小王啊,你先下去吧,有什么事我会喊你的。”
狱警敬礼喊是,然后转身离开了房间。
秦狱长马上也换了一张脸孔,笑眯眯的说道:“小古啊,坐...快坐...”
被叫做小古的青年,全名古一然,十四岁的时候因犯下持枪械故意杀人罪,手法及其残忍情节及其恶劣,但是由于当时他并未成年,而被判了无期徒刑,如今已服刑第七个年头,现年21岁。
而他眼前的这个胖子全名秦海亮,二零七绝密监狱的监狱长同时也是这所监狱的唯一掌权人,这所监狱有些特殊,里面关押的犯人并不是太多,而且每个犯人都有自己的独立空间,也就是一个犯人一个单间,这在中国的监狱里是很少见的,虽然犯人人数不多,但是关押的确都不是一般人,每个犯人都是从全国各地筛选后才调到这里的,至于为何会有这样的监狱存在,并没有人知晓同时也不知道这所监狱所存在的意义到底是什么目的,也无从查问。
对外界而言这里的存在根本就没人知道,而秦海亮这个人,凡是在这里服刑的都知道,这个伪善的胖子其实就是一条永远也喂不饱的猪,而且是一头黑野猪,各种手段无所不用其极,凡是可以捞到油水的事情他是一件也不会放过。
古一然随意的找了个椅子舒适的调整了一下姿势,然后笑着说道:“都是老朋友了,秦狱长有啥事您明说了就是。”
七年的时间不算短,古一然早已知道这胖子的嘴脸,被叫到这里来,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事,然而人在屋檐下确不得不低头。
秦海亮从裤兜里摸出一包软中华,然后起身走到古一然面前递给了他,接着殷勤的点着了香烟,顺势坐在了古一然身边淡淡的说道:“小古啊,我有两个消息要通知你,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想听哪个?”
古一然并没有过多讶异,既然找他来,就注定没什么好事,他心里早有准备,反正早晚都是一刀,还不如痛快点,微微一笑说道:“好消息吧,我已经很久没有听到好消息了。”
秦海亮微微一笑说道:“好,那我们就先说说好消息,小古啊...你进来已经七年了吧?时间过的可真快,你看看你都从小孩变成大小伙子了,哎...世事无常啊...要不是当初你年幼无知又如何会落得如此地步呢...对不对?但是...事情毕竟已经发生了,人生就是这样,很多时候都是没有回头路的,你说对不对?可是这样的活着又与死了有何区别呢?我认为人啊,要是失去了自由,其实还不如死了,简直就是活受罪受活罪,小古你觉得的呢?”
古一然一直在听,但是就是听不出这头黑猪想表达的到底是什么意思,只能顺着说道:“是,秦狱长说的在理。”
秦海亮为自己也点燃了一颗香烟,吸了两口后接着说道:“我的好消息就是,我可以给你一个重获自由的机会,就是不知道你愿意不愿意了!”
说完后他一直盯着古一然的表情,对于一个在监狱里干了快三十年的老狱警来说,犯人的表情往往会透露出很多有用的信息,但是他失望了,古一然的脸上什么都没有表现出来。
古一然微微一笑说道:“哦...还有这等好事,那我可真是要谢谢秦狱长了,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放我出去呢?”
秦海亮也是微微一笑说道:“当然了,无期可不是我说放就能放的,你说是不是?至于如何放你出去,我是有条件的,只要你可以答应这个条件我就可以争取放你出去。”
有的时候玩阴谋是想多捞一些好处,但是要是失败了,那就不如挑明了说,换成阳谋,反正主动权都在秦海亮的手里,怎么说别人都是无法反驳的,阴的不行就来阳的,软的不行就来硬的。
什么人说什么话,什么话可以信,什么话可以听,这些在古一然很小的时候,他的父亲就一直在教育着他,毕竟他父亲可是拥有着千亿资产的身价,眼前的秦海亮无非又是想敲诈自己一笔,只不过是拿出释放来说事,好威逼利诱自己上当而已,古一然微微一笑说道:“有什么条件您就直说吧,我相信以我父亲的能力应该还是可以满足您的需求的。”
可是秦海亮是什么人?这所监狱里关押的像古一然这类人多了,哪个不是奸猾如鬼?每天和这些人打交道要是没个三两下子如何拿到油水?秦海亮微微一笑说道:“你父亲的身价我自然知晓,但是小古啊...你可知道坏消息是什么吗?”
古一然淡淡问道:“是什么呢?”
秦海亮将还没有吸完的香烟熄灭,然后起身回到办公桌,从抽屉里拿出一摞文件然后放到了桌子上说道:“七天前,在南海传来的消息,你的父亲与母亲在途中坠机双双遇难,这些资料就是你父亲的律师整理以后的遗产继承资料,你父亲现在唯一可以帮到你的就是这些遗产了。”
古一然看着这些文件,眼皮微微一跳,快速起身走到桌前开始翻阅,上面父亲的亲笔签名与印章确实无误,同时还附有钱律师的一封书信,上面记录了所发生的一切事宜,并且还在最后面发现了一张纸,一张白纸,这张纸只有巴掌大小,但是这不是一张普通的纸张,这张纸是她母亲最珍贵的东西,曾经就跟他说过,只有在她死亡后才会传给他,看到这张纸后,古一然已经确定秦海亮并没有说谎,缓缓的闭上眼睛,这是古一然的习惯,凡是遇到不可控的事情首先要做的事平复内心的不安与焦虑,虽然他的内心是震撼的,但是确在极力的控制自己的情绪。
许久后古一然睁开了双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说道:“有什么条件你说吧。”
眼前的这个青年并没有像秦海亮想象的那么脆弱,同时也令他感到吃惊,如此年轻竟然会有如此定力,真不愧是巨富家庭里培养出来的孩子,心里承受能力果然不凡,但是扒人皮的事情他可不是第一次做,既然对手如此坚强,那就要更无耻的扒皮,最好是一层也不留下,秦海亮嘿嘿一笑说道:“嘿嘿...我要你把你父母留给你的遗产全部都交给我,全权由我负责,而你将由此获得新生,重获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