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下手电的电,点个蜡烛吧。”
向东闻言开始翻包,不一会,客厅中央亮起了一根白色蜡烛。
我们围坐在蜡烛附近一圈,其实折腾到现在,大家都有点累了,因为这破房子漏风,所以火苗不停地摇曳,众人的脸蛋也是忽明忽暗,再加上此刻没人讲话,就这么坐着也感觉到渗人。
“向东,你们上次差不多几点开始的?”我思索了一下,问道。
“额,上次我们来得晚,差不多十一点了吧。”
我看了看手表,指针上显示现在是十点不到一些。
“十一点我们开始。”
“现在不能开始吗?我是一分钟都不想待在这鸟地方了。”阿成抱怨道。
“客观条件要尽量一致,否则就没有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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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墨,那我开始了啊。”余飞的声音从西南角传来。
我朝他那方向瞅了瞅,看不清他的样子,因为蜡烛给吹灭了,现在这个房间真是应了那句,伸手不见五指。
“开始吧,规则大家都知道了。”我亦有些紧张地说道。
没有回音,只听到人走在地板上“吱嘎~吱嘎”的声音。
而且这声音开始离我越来越近。
明明知道是胖子,但心中还是忍不住有些颤抖。
这真特么不是人玩的东西。
当感觉自己的肩膀被人拍了两下,我便开始向前走。
根本不用担心走岔,沿着墙壁走就行。
按照这么个顺序下去我即将拍到的是向东。
在我拍他肩膀的时候,明显感觉他身体一怔,肩膀上的肌肉也因为紧张而硬邦邦的。
接下来我要做的事情只有原地等待,在这个目不能视的环境里,我们能依靠的,只有我们的耳朵。
果然隔了不久,一声咳嗽声传来。
这应该是阿成,此时阿成应该在胖子开始的位置上,咳嗽完以后,他应该会继续向前走。
时间在流逝。
渐渐地,我已经记不得自己走了几次,咳嗽了几声,拍了几次别人的肩膀。
在这种视觉几乎被剥夺的情况下,我似乎变成自然而然地在进行一种——机械式的行为。
只是不知道从某一刻起,我突然开始惊醒。
因为我发现似乎已经很久没有听到咳嗽声了。
能听到的只有屋外越来越大的风声,以及穿过房屋缝隙而产生的“呜呜”声!
从什么时候开始没有了的?完全意识不到!
“来了!”我脑子里只有这么个念头。
我注意到,屋子内其他人走路的步伐开始加快,呼吸声也变得粗重起来!
看样子他们也开始意识到了!
强压下想丢掉一切逃出去的冲动,我尽力保持着冷静,继续着这个游戏,同时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竖起耳朵听着屋子里的一切声音。
我想要分辨每个人的脚步声,每个人的脚步声一定有所不同,经过刚才那么长的时间我已经摸索到了一些规律。
胖子因为重,所以脚步声最为沉重。
向东最轻,而且胆子比较小,他的脚步声应该是最轻,并且有些忐忑和犹豫。
我的脚步声相对平稳。
阿成没有耐心,所以脚步比较偏快。
留意脚步声是因为,我想要确认屋子里究竟有几个人!
可当我意识到咳嗽声已经消失了以后,原本在心中井然有序的脚步声突然乱了起来!
分不清!我感觉鼻头上有一滴冷汗滑落下来,心中既焦急又害怕不已,总觉得芒刺在背,甚至会有一种明知可笑却抑制不住的可怕想法。
刚刚拍我肩膀的,到底是谁?!
我相信此刻所有人都会有这样的想法!这种令人窒息的恐慌感简直可以把人逼疯!
而就在我快到精神能够承受的极限时,房间中央突然响起了一个声音!
“滋~滋~滋”
那是一个小时前我放在那里的手机。
我将手机调成了震动,设置了闹铃。
闹铃的时间是晚上十二点。
而在游戏开始前,我给众人多加的一个规则:
当听到手机震动的声音时,立刻停下所有动作!
正如约定一般,正当我感觉精神快要崩溃的时刻,手机震动了起来!
我立刻止住脚步,蹲下身子,警惕地扫视着周围,耳朵也拼了命地捕捉身边一切的声音!
......
“吱嘎~”....“吱嘎~”....“吱嘎~”...
本不应该出现的,木质地板缓慢,规律的声音依旧那么有条不紊地传进了我的耳朵。
不,应该是所有人的耳朵!
心脏像是被锤子狠狠一击,我顿时感觉有些呼吸困难,冷汗啪啪地顺着我的鼻尖狠狠砸在地板上。
“不要!我不玩了!我他妈受不了!你们这群疯子,疯子!”
突然!阿成疯了般的嘶吼传来,寂静了整整一个小时的屋子顿时躁动起来!
心中暗叫一声:“不好!”随即脱口而出,“胖子,拦住他!”
说这时那时快,一个黑影迅速起身像前方扑去,但似乎依旧晚了一步!
房门已被打开,阿成已经冲了出去,而就在这时!
“轰隆隆!”天空开始打雷,这雷雨竟说来便来!
眼看胖子要追出去,我大吼一声“别追,先门口集合!”
于是我胡乱把能拿的都拿上,向屋外冲去。
“胖子,向东呢?!”跑出屋子便看到胖子的身影,感谢老天,我从来没发现这个肥胖的身躯竟然是那么地可爱、充满着安全感!
“墨哥!”闻言我转头,只见向东气喘吁吁地背着他的大包,跟在我的背后,三人集合后,喘了好一阵,将手里的手机递给了我。
“这家伙!”我心中一热,有种说不出的滋味,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后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便没再说什么。
“老墨,现在咋整?”我们三个暂时躲在了附近另一个已经荒废了的小屋子。
见我沉闷不语,他们二人也不再说话。
屋檐上的瓦片因为暴雨,噼里啪啦的阵阵响,屋檐边积攒的雨水也如一条条银线般垂下。
远远看过来,活脱脱的一个花果山水帘洞。
“向东,我问你,上一次你们几个玩的时候,是谁先发现不对劲跑出去的。”
向东皱着眉头回忆了会,说道“如果没记错的话,是茹雅。”
果然,我心中一震。
“所以茹雅是第一个出事的么?”
我喃喃自语道。
“老墨,究竟咋回事,你就别卖关子了,急死老余我了。”
我悠悠地叹了口气,示意他来支烟,他眼神一亮,赶紧地抽出来给我点上,随后便充满期待地看着我。
“其实我并不想说这些个玩意,因为和我的立场不符。”
胖子小鸡啄米似地点头,“俺明白,你老墨整天整那些心理学玩意,哪会相信这个,就当玩笑说给我们听听呗。”
胖子低头哈腰地说着,但向东却神情一怔,神色有些复杂地看着我。
我将他们的反应看在眼中,缓缓吐出一口烟,接着说道。
“其实类似碟仙,四角游戏这种,民间自有说法。”
“当然科学的解释是一种心理暗示,类似催眠一般,而这种游戏又被称为召鬼仪式,带着这样的自我暗示去玩游戏,任何的蛛丝马迹都会被我们无限放大到灵异层面去。”
“老墨你就别特娘得倔了,我知道你不爱信这些玩意儿,可刚刚手机震动之后那脚步声你也听到了,那是那啥心理暗示能做到的事情嘛?”
闻言我也是一阵苦笑,解释道。
“你说的没错,既然大家都听到了,那就只剩两种可能性,科学的解释...算了,你也不想听,我说另一个吧。”
“我们可能真遇上那玩意儿了。”我无奈地摊了摊手,苦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