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小城,哪怕我已经走过了许多的地方,但这里的风光依然让我们大饱眼福,M大学论排名也许算不上最高,但这么一所历史悠久且专业上以农业为主的高等学府,本身周边的绿化环境配以别具匠心园艺设计而产生的风景却绝对是数一数二的。
托了司机的热情介绍,把我们带到了学校附近的一所酒店,因为我们对吃住这些都没有什么太高的要求,这点来说我们倒是挺像的,何况本来就不是来玩的。
“老墨,晗姐把资料发来了。”余飞边摆弄着自己的笔记本电脑,连上了酒店网络,闻言我立刻来到余飞身边,看着电脑上的资料。
印入眼帘的是一张照片,显然是在医院,里面有着一个面容清秀的女孩,身上已盖着百布,面色有些发黑,嘴角似还有些白沫痕迹,面部表情没什么异常,想来这个女孩就是张茹雅了。
可此刻我的眉头却是微微皱起,余飞见我面色有异便好奇询问。
“我只是很奇怪,心肌梗死发作时,应该伴有焦虑,痛苦,冒汗,皮肤湿冷的症状,据她父母所说,应该是在寺庙里就当场死亡了。”我解释道,“可这张照片上来看,你不觉得,她看上去似乎有点太平静了吗?”边说我边指了指电脑屏幕。
余飞听完后转头再仔细看了看照片。
“老墨你别说,好像还真是。”胖子惊讶地点着头。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看久了甚至让我产生了一种,解脱了的感觉。
我又想起那对中年夫妇,不知道他们拍下这张照片时是怎样的心情。
眼神迅速扫过屏幕,接下来的大致是她的基本信息,包括最后几次和父母通话的大致内容,看上去与那次面谈时差不多,无非是嘘寒问暖,告之暑假会晚一周回来等等。除此之外还有一个人的联系方式。
刘菲?看来他就是张茹雅的同学,也是张茹雅发生意外时的见证者。
“老墨,接下来我们咋整?”余飞的声音又从耳边传来。
“先想办法联系上这个女孩吧。”
“那还等啥?赶紧打呗。”余飞立刻抓起电话。
“你还真是急性子,也不想想人家上课时间会不会接你电话。”我苦笑着拿下他的手机。
“嗨,瞧我这脑子。”余飞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还是你想的周到。”
“先休息下吧。”我微笑着拍了拍他肩膀。说实话我对这个胖子第一次见面的印象虽然算不上好,半夜停车场里戴着墨镜那副模样既唬人又充满了装X的嫌疑,不过之后的接触后发现这家伙性格其实并不讨厌。也许是因为他拥有着我已经失去了的东西吧。
算了算时间,感觉差不多了的时候,我拨通了刘菲的电话。
“你好,请问是刘同学吗?”我故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亲和些。
“...对,你是?”电话那头传来的女声,有些嘶哑,但仍然听得出声音的主人非常年轻,听到我说的是非常标准的中文,显然是楞了一下。
“我是张茹雅的表哥,我想和你谈谈。”我直截了当地说出主题。
“嘟嘟嘟”出乎意料的的是,电话被挂断了,再打依旧是忙音。
我和余飞面面相觑,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给搞懵了。
“这...老墨,你是不是太直接了?”余飞实在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便小心翼翼地试探道。
“不会,我觉得直接表明身份和来意更好,我又不是来找她聊人生理想的。”我耸耸肩说道。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起来,一看号码顿时我们感到一阵欣喜,接通后刚放到耳边还没来得及说话,刘菲的声音就传来。
“为什么我不知道她有个哥哥?”
这语气简直就是质问了,这个女孩似乎非常地警惕。
“表哥,不是亲哥,她是独女,没告诉你也很正常。”我镇定地解释,为了让她放心还把茹雅的父母名字告诉了她,好半天她总算相信了。
“你有什么事?”刘菲问道。
“我想和你见一面,为了茹雅,我知道你是她最好的朋友。”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半晌,“好吧,六点在校门口见。”
“行,到了再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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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M大校门口开始陆续有学生进出,身着白衬衫深色裤子或裙子,三三两两成群结队,举止得体,人虽多但却感觉不到嘈杂,其中大多皮肤偏黝黑,但仍然有不少皮肤白皙的明显像是留学生的,硬要说的话,我其实也算其中一个。
整个校园远远望去像是被一片片地装点着,只是许多热带植被在我国是很难见到的,高层建筑也不多,大多两三层,屋面披挂着橘红色的瓦片,充满异域风情,让人有种想在这里住下体验一把留学生活的冲动。
可惜我已经过了流连在校园的年纪,当初在校园里却憧憬着社会的我直到成年才意识到这个时期的宝贵。
哎!这么想着时不禁叹了口气,假如说我的目光是看着整个校园风光的话,旁边这个家伙的眼神就太充满了让人鄙夷的味道。
“嘿老墨,不是常说大学里那叫个美女如云,男才女貌,男女不谈个恋爱就不给发毕业证的么?这咋和我想的不太一样捏?”余飞眼睛边扫视着进出的男女学生,边猥琐地在我耳边嘀咕着。
“我说大哥,你这都听谁说的呀。”我抚着额头有点觉得丢人。
“杨明他们啊。”
“泰国大学风气很严的,不允许在校内喧哗,或者有过分亲热的举动的,否则说不定还会有处分,和我们国内不一样。”我轻声解释道。
“啊?哦。”余飞语气显然有些失落。
“你没上过大学?”我突然意识道。
“是啊,我从小识字儿都是师傅教的呢。”余飞目露思念的神色。
听到这里我心里不太是个滋味,因为从认识他起,只听他提起过师傅,从没提起过父母,不管什么原因,他的身世一定好不到哪去。
想到这里我不禁同情心起,伸出手搭在他肩膀上正想着安慰那么两句。不料我的手“啪!“的一下被他打开了,嘴里还义正言辞地嘀咕着,“不是说不能过分亲热的嘛,咱可别被外国人看了笑话。“看着我的眼神还异常严肃,好像在看一个特没素质的人一般。
“......“
正想着好好整一下这个缺心眼儿货,眼角瞅见校门口走来一个女生,正望着我们这边踌躇不前,要说我俩不穿校服杵在这里也算鹤立鸡群了,尤其是胖子特意在酒店换的黄色菊花衬衫,想不被发现都难。
“刘同学?“我示意余飞站着别捣乱也别乱说话,自顾自地走上前试探道。
“你就是茹雅的表哥?“这句话她算是默认自己身份了。
“是的。“
我仔细打量着这个女生,不算高,干净清爽的前刘海,还算挺的鼻梁上搁着副眼镜,另外加上皮肤白净,配上本就清新的校服,虽然算不上美女,但也会让人有耳目一新的感觉。
当然就在我打量她的时候,她也同时在打量着我,而且比我更加地肆无忌惮,从头到脚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
我算是体会到动物园里那些被观赏的猴子是什么感觉了。
这个女孩将眼神从我身上移开,落到了我身后的余飞身上,顿时又警惕了起来,目光变得不善又看向我问道,“他是谁?”
“我的朋友,我需要他的帮助,在某些方面。”我耸耸肩,接着说道:“正如我电话里所说,我想问你关于我妹妹的事情。”
刘菲沉默了一会,说道:“换个地方说吧。”
我们跟着她走进了校园,差不多五分钟后,我们便看到了学校餐厅。
“老墨,看不出来这女孩子还挺懂礼貌的,这是打算请我们吃饭嘿。”余飞这一身膘毕竟不是百长的,提到吃东西他自然两眼放光,不住地夸着刘菲,尽管他们才认识不过五分钟。
“拉倒吧,她只是想找个熟人多安全点的地方谈话罢了,毕竟我们对她来说只是陌生人,何况,要请也是我们请她不是?”我泼了余飞一盆凉水。
“管他呢,你请她请有啥区别。”余飞乐呵呵地傻笑。
随后刘菲带着我们去点餐,我没什么胃口,刘菲似乎也是,余飞没有客气,啥没吃过就拿啥,结果当然是我买单。
找了角落坐下,余飞迫不及待开动,刘菲倒是没什么动作,和我大眼瞪着小眼,期间我又有了机会好好观察这个女孩,给我的感觉整个人看上去有些疲惫,眼镜下似乎还遮掩着淡淡的黑眼圈。
“你睡不太好?”我随口问了句,顺便喝了口可乐。
“恩,最近开始的。”她漫不经心地回答,“确切地说是你妹妹的事情发生后。”
我听完点点头,毕竟自己的好友发生这种事情,会睡不好也属于正常。
“我妹妹的事情,麻烦你了。”我指的当然是之前她对茹雅的照顾,从她愿意陪着去寺庙就可以看出两人关系确实不错,另外这句话的意思还有希望她能告诉我事情的始末。
“我记得跟茹雅的爸爸妈妈已经讲过事情经过了。”说完刘菲皱着眉头看着我,语气中似乎充满了对于我出现在这里的疑惑和不解。
“我确实听说了,但你应该可以想象,他们诉说这件事情时的情绪状态会有多糟糕,说实话即使听完我依旧有着许多疑惑,而且也不忍心继续追问,这就是我来这里找你的理由,她是我妹妹。”我认真地盯着她的双眼说着。
看到我的眼神,刘菲叹了口气,接着面露思索神色,期间我并没有插话,胖子也没有,因为他正吃得欢快。
“茹雅和他们去了那个地方以后,回来就似乎不太正常。”刘菲声音不知不觉变低。
“他们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