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途云:黄粱一梦,醒则成梦;迷则成真。
那个人的眼神是那么的冷,冷得像腊月的坚冰,寒彻心扉。可是他的眼神中,却又有那么一点点的期许的感觉。“或许是他的计谋要得逞了吧……”我心里暗暗想着,不知为何看到他和富商对话后他在我心中的形象已经定性了——冷酷、阴险、狡诈,反正并没有留下什么好印象。
那个人消失前最后一眼看向了我,他的嘴唇微动似乎在说:“我等你。”说完邪魅一笑然后化身黑烟散去,留下一脸呆傻的看在他消失的地方。不知过了多久,一直呆在我旁边的老人碰了碰我,“都结束了,你还在为看什么呢?傻子一样!”
“啊?”这时的我才反应过来,顿时一阵尴尬不知所措,只好找一个话题打破这个局面:“呃,你知道刚才那位是谁吗?”
“你不知道?”老人诧异的问道。
“不知道啊,我又不认识他。”
“……也罢,你以后自然会知道的我就不啰嗦了。”
“你说嘛,干嘛这么磨磨唧唧,又不是天机,还不能泄露了是吧?再说了你给那个富商算命的时候不也是泄露了天机!”
听到这老人连忙摆手,“给人算命泄露的小天机是一回事,那个人的身份是另外一回事,反正你只要知道那个人是天道的一部分就行了,别管他是谁。”我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老人继续说道,“我原本以为你知道那个人是谁,因为我算出你曾经和他有一面之缘,因而带你来到这里,没想到人算还是比不上天算啊。你虽然见过他但是你却不认识他,可能他只是和你擦身而过吧。看来你和他机缘未到,那我也就不泄露这不大不小的天机了……”
不知为何,突然眼前一阵模糊,我只能看见老人还在口若悬河的念叨着什么,可是我缺什么都听不见,眼前的景象也慢慢黯淡下来,而我最后的印象停留在眼前模糊的青石板小路,血在路上漫开。那一刻梦途里的天空回了下来,淅淅沥沥的小雨打在我脸上,参着血流向了更远的地方。
那之后的记忆都开始模糊了……我只隐约记得我有意识的时候,我便回到了地府,听到了孟婆和牛头马面的对话。
“这小子居然自己打开了梦途通道。”
“最可怕的是他第一次前往梦途,记忆并没有像正常的太岁人那样成为碎片,而是相当完整的,这小子未来可能会成为我们大业的一个最大的障碍。”
“是啊,要不是天……”
“闭嘴,不要提起那个人的名字,找晦气吗?天道的人,我们还是不要得罪的好。”
“孟婆教训的是,不过既然天道的人在梦途里杀了他,让他成了现在这样,我们该怎么办,总不能就一直这样让他昏睡下去吧。”一直在旁边没说话的牛头问道。
“只能走一步看看一步了,毕竟他吃了此岸彼岸两朵花,至少可以保证不会有生命危险,不过我们怎么说都属于鬼道,所用的治疗法术也是鬼术,此岸彼岸花已经是我们的治疗上线了,想要彻底治愈天道在梦途中给他的伤害,恐怕只有人间的法术才可以解决。”孟婆叹息道:“此子真是命运多舛,先是被天谴所不容,病痛缠身从出生至今,现在好不容易被我的忘川河莲洗髓,却又在梦途被天道的混蛋所伤,现如今我也没有办法了,只能听天由命。”
之后的对话已经记不清了我,当时的我有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我没有觉得痛苦,反而在心里想着富商最后的结局会是什么样。或许有那个诡秘人的帮助,那个冯姓富商或许真的能控制丰都城经济命脉,最后当上城主吧。不过也不说定,那个自称是我外公的先辈的的老人不也说自己是太岁人嘛,看他的态度和那个诡秘人的关系也不是很好,应该归从中作梗吧。那诡秘人估计也不会那么容易成功。
可是,那个藏在石狮子里的是哪个人的残影呢?区区的残影就能摆出天合四方术那样的阵法,相比也不是什么简单人物,还有那诡秘人……
我就这样漫无目的的想着,直到被眼前的光闪到眼睛,我才微微睁开眼睛,白色的瓷砖,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被褥和床单,白色的窗帘在微风的吹佛下一阵律动,把阳光悄悄的漏进房间,印在我的脸上。,而我穿着一套白色的睡衣躺在床上,手上还插着一个针管,似乎在吊水。
我缓缓把自己从床上撑起来,却发现不再像以前那样无力,看着不再白皙的没有血色的手掌,那一瞬间我觉得自己重生了一般。忽然房间的门开了,一个穿白大褂的人走了进来,与之一同还有一个熟悉的声音:“那医生,这孩子到底什么时候能够醒过来,他这样子已经好几天了……”
“不知道,植物人这种事情真的不好说,说不定他下一秒就醒过来了,说不定他一辈子也……”那个人看到我坐在床上愣住了,但是嘴上还是把话说完了:“醒不过来了。”
而看到我的母亲却直接扑过来,两行清泪从眼中滑落:“孩子,你…你…你真的醒过来了?”看着她激动地语无伦次的样子,我下意识的搂住她,轻轻的伏在她的耳边说道:“妈,我回来了,现在的我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体弱多病的我了……”
“孩子,不要再离开我了,我多害怕现在抱住你,下一秒你又离我而去……”
“妈,不会了,从今天开始,让我陪着你!”说罢我更加用力的搂住母亲,轻嗅她发梢淡淡的清香。这时又是一阵微风吹动了窗帘,窗外的阳光又照了进来,那样的温暖。而那道光却也照在了我右手的针管上,一个个小气泡带着不知道什么药液缓缓的划入我的右手,一切看起来是那样的温馨。站在床边的医生嘴角漾起了奇怪的弧度,也不言语,悄悄的退出房间,似乎不想打扰我们。在他转身的那一刻,我突然觉得他的背影是那么的熟悉,而他的声音……似曾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