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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欺骗

米心丞转过身来,他憋了一肚子火气,准备了世界上最恶毒的话语,决心痛痛快快骂个畅,可是看到蓝甜的眼睛,一切立刻被击的烟消云散。他害怕了,与失去她相比,什么都不再重要。

他恨自己的懦弱,却再也鼓不起勇气,用颤抖的声音说:“甜甜,我见到郑瀛川了,我见到你和他在一起了。你只是在做游戏对吗?告诉我这只是个玩笑好吗?”

“我们出去说。”蓝甜叹了口气,转身走了出去。

米心丞跟上去,到了楼下花坛边,这是他们平常牵手散步的地方,他以为蓝甜会停下来,可是她直接走了过去。小树林、图书馆、池塘边,这些记录着他们花前月下浪漫史的地方,蓝甜一路走过去,都没有停留。他不知道她要去什么地方,越走越忐忑不安。

出了校门,蓝甜招手拦下一辆出租车,她告诉司机:“麻烦送我们到上天竺。”

坐在车上,蓝甜想着心思,还是一声不响,米心丞的心却已经溃不成军,他发现她完全主宰了他的喜怒哀乐,模糊了他的是非曲直,这时候的他,愿意舍弃自己的全部,来换取她的眷顾。

上天竺静悄悄的,这个世外桃源已经提前进入梦乡。空气里回荡着一丝袅袅的梵音,平复了两人的心灵。

蓝甜回头挽住米心丞的臂弯,笑容重新出现在她脸上。米心丞像是一个等待死刑的囚徒,看到了生的曙光,他小心的握住蓝甜的手,再也不肯放开。

法镜寺的大门已经关上了,蓝甜拉着米心丞绕了半圈,才发现了一条不起眼的山路。他们沿着小径绕到后山,从那里远远望去,依稀可以看见一个古色古香的亭子。

“知道那里有什么吗?”蓝甜靠近米心丞,轻轻问道。

“我看不清。”米心丞极目眺望,氲郁的夜色像一层浓稠的烟雾,看什么都似幻似真。

“那里有块石头,名叫三生石。传说是女娲娘娘留下的神石,掌管着前世、今生、来世的姻缘。”蓝甜望着米心丞,“我不想知道前世我们可曾牵手,也不问来世会怎么样,我只想问你一句,今天,在这里,把我们的姻缘牵在一处,你愿意吗?”

米心丞激动的快跳起来了,他紧紧抱住蓝甜,急切的说道:“我愿意。我愿意”

“我怕你口不对心呢!”蓝甜凝视着米心丞,要他给她一个承诺。

米心丞跨前一步,握着蓝甜的手,单膝缓缓跪了下去,“我永远爱你,直到地老天荒。如果违了誓言,叫我天诛地灭。”

蓝甜拉起米心丞,展颜一笑,搂住他的脖子轻轻说道:“我相信你。”

两个人手牵手,缓步下了小山,沿着灵隐路一路走去。这里没有了白天的喧嚣,宁静如水,风吹动树叶的声音似乎也格外动听,米心丞只希望这条路永远也走不完。

“前面就是西泠桥。”蓝甜指着前面,对米心丞说道:“那里,就是苏小小的埋香之所了。”

“苏小小?”米心丞是知道这个名妓的,只是没想到她的墓就在这里,“我听说过这个名字。甜甜,给我讲讲她有些什么样的故事。”

“苏小小出身名门,她爱上了一个叫阮郁的人,他们两情相悦,天天守在一起。可是当阮郁的父亲得知他爱上了一个歌妓后,为了门风清名,设计把他骗回家里,不让他再和苏小小来往。苏小小天天想念情郎,大病了一场。病好后,她看淡了世情,从容的与文人雅士来往,周旋在男人的世界里。”

蓝甜娓娓说来,听的米心丞呆了,他想象着绝代佳人的风采,忙接着问道:“后来呢?她嫁人了吗?”

蓝甜幽幽的说道:“在那个时代,像苏小小这样的女人,是不容于室的。达官贵人慕名拜访,也不过是搏个风流名声而已。谁又真的会娶她回家,辱没门风呢?如果是你,你愿意娶她为妻吗?”

米心丞说道:“我今生有你就够了,就算一百个苏小小放在我面前,我也不会多看一眼。”

“得了吧。”蓝甜认真的看着米心丞,说道:“我说真的,你会愿意娶她那样的女子做妻子吗?”

米心丞想了想,说道:“我毕竟不是生活在那个世界,无法想象她的生活。我能够欣赏她的美,但不可能有能力对抗所有人,我娶不了她。”

蓝甜沉默下来。她原本鼓起了勇气,要向米心丞坦露自己,这时候忽然发现,有些事情永远只配留在想象里,不管用多么华丽的词藻说出来,都只会变得滑稽可笑。

过了好久,蓝甜开口说道:“郑瀛川是我故意接近的。”

米心丞听到这话,才想起来他就是为了这个才伤心欲绝的。他转过身来,握住了蓝甜的双肩,急切的问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上次商场走秀的时候,他是主办方老板,吃饭的时候才知道他是郑氏网络的老总。那正好是你上班的公司啊,我是想和他拉好关系,有机会的话也许能帮到你。可是没想到,他会错了意,今天竟然向我求爱了。”

“你有没有答应?”米心丞焦急的问。

“呵呵”蓝甜看到他的样子笑出声来,“我要是答应了,还会在这里!我和他又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怎么可能去和他在一起。再说,我不是已经有了你吗?”

米心丞像是听见了天国的纶音,说道:“答应我,再也不要见他了,好不好?”

“嗯”蓝甜乖巧的答应了。

米心丞一扫刚才的阴霾,又活蹦乱跳起来,握着蓝甜的手跑前跑后。蓝甜装着笑脸,可是内疚已经占据了她的心。她感觉的到,米心丞爱她已经爱到丧失自我的边缘了,而她却不得不继续欺骗他。

“我真的爱他吗?这样对他是安抚还是伤害?”蓝甜在心底问着自己,“他爱的是真的我吗?他能接受真相吗?”

她不敢想,如果所有问题的答案都是不,她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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