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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4

温婉感冒稍微见好,连续下了两天雨也终于见晴。温婉也难得有心情出来晒晒夏天的太阳。林婉这节没课,便来陪她。

“姐,你说你也没注意点,下雨天的走那么急做什么。幸好没摔出什么事。“林婉捧着手里的冰镇奶茶喝了一口,嘴里还不忘喃喃。

温婉摸摸鼻子,昨天林婉刚回学校就在大门口就碰到她,一眼就看到她手上包扎的纱布。在她愣着考虑怎么说辞时,纪风情反应及时,编了个“下雨赶着回学校,路上太滑摔倒扭到手腕“的烂理由,然后她只能跟着点头了。

颈肩的红痕她每天都用冷水敷几次,倒是早早消了。手腕虽然没外伤,但扭到了骨头。

林婉看了看她,似乎等着回话。温婉梗着脖子咳嗽了声,“雨太大......没看清。“

她今天穿着白色的衬衫,牛仔短裤,马尾高高束起,喝奶茶间无意抬头望向太阳,随即伸手挡住了强光,纤细的身影似乎都被阳光的强势照得透明,“真是夏天了。“

温婉看着,迅速抢过她手中的奶茶喝了一口,然后笑着跑开。

“不准喝!那是冰的!你感冒没好!“后面传来林婉的训斥声。

温婉跑的快,举起奶茶晃了晃,“我已经好了!别把我想的那么弱!我是女强人!“

林婉追来,一把抢回了奶茶,鼓起腮帮子,“不能喝就是不能喝。“接着她将所剩不多的奶茶一口气喝完,盯着温婉,“淋雨摔倒感冒的女强人。“

温婉抓抓头,突然觉得纪风情找这理由越发烂了起来,偏偏在这种无法反驳的情况。只好转移话题,“怎么想起穿裤子了?“

林婉喜欢穿裙子,白色更是最爱,冬天也不例外,她的衣柜里裤子的数量用一只手就能数过来。

“不好看么?“林婉撇撇嘴低头瞅瞅,“偶尔换个口味,就和姐你每个月都换着牌子用卫生棉一个道理。“

温婉眨眼回过神来,林婉已经跑开,“小丫头,越来越无法无天了!今天非让你服软不可!“

“你来啊来啊女强人!“

“等着,今天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她姐。“

“你才是病猫!“

“......“

一前一后的笑声传遍了林荫大道,直到两人双双跑累了停下来。林婉撑着膝盖喘气,面对着一片小池塘,侧过脸,“姐,为什么你那么喜欢这里?“很多次,她在宿舍里找不到她,她都在这里。

别处也是这么一排高大的榕树,阴凉的长凳,除了这里有这片小池塘,好像没什么不同。

温婉往长凳上一靠,抹了抹额头的汗,等到气息平息下来,“这安静,凉快,人迹罕至,有花有草有树有水,有什么不好。“

学校太大,这一片又距离教学楼和宿舍楼都比较远,很少有人为了乘凉专程来这么远的地方,可算是她发现的风水宝地。

林婉点点头,转念又道,“快暑假了,要不今年我们出去玩?“

温婉一听,也来了兴趣,“上哪?“

林婉支着脑袋若有所思,“嗯...走远点!姐你明年实习,就这个暑假得空了。“

温婉正要说好,电话响了起来,让她回实验室一趟。她走前不忘给林婉招挥挥手,

“你先想想去哪咱们再决定!下节课有课快去吧别迟到啊!“

林婉笑着点头,做着击掌说定的姿势,然后挥挥手。榕树下,风吹起她的刘海,白色的衬衫迎着风展了展衣角,一如她的笑颜,使人见之无法忘怀。

温婉上实验室交了实验报告,然后纪风情风风火火的跑来找她。

“婉婉,今天晚上有容少比赛,你妹也去,要不要去看?“纪风情一撩头发,眨眼问她。

温婉竟然鬼使神差的答应了。

刚吃了晚饭,纪风情就痛苦的蹲在地上。谢成双刚回宿舍,就看到这一幕,放下书把她扶起来,“风情,你怎么了?“

温婉从听到声响从卫生间出来,头发湿淋淋的,还趟着水珠,“风情!“她扔下毛巾心中大呼不好,赶紧同谢成双把纪风情扶到床上。

温婉风风火火往回跑,按照事情的紧急程度,纪风情来亲戚绝对排第一。她们宿舍都知道,纪风情来亲戚是天大的事!

这丫头有痛经的毛病,刚开校的时候自己没注意日子,结果亲戚突然来袭直接给疼晕了,最后是一同上课的男生把她背去医务室的。

那时她和温婉还不熟络。后来,温婉就总是帮她记着日子,临前总会提醒她。

可这两天她发烧感冒完全忘了这事。

谢成双接来热水,皱起眉头,“风情,还有药么?“说着翻箱倒柜的找止痛药。

纪风情疼的话都说不出,蜷缩在被子里,额头上冷汗直冒,许久才呻吟出一句,“好像......没了...“

“走,去医务室。“温婉打定主意,和谢成双一起把扶着纪风情出门。

直到校医给她注射了一剂阿托品,她苦着的脸终于柔和下来,温婉和叶成双也双双松了口气。

“成双,你看着她,我出去透透气。“因为纪风情,校医把空调关了,屋子里闷热,让人有些心烦意躁。

谢成双知道她怕热,点点头让她放心。

温婉走出医务室,头发已经干了,她将头发扎起来又发觉手腕只有纱布哪里有皮筋,无奈的抓抓头作罢。

夏季的夜来的晚,太阳不想让月亮多看这个世界一丝一毫,只留夜晚不知道在某处挣扎。

心静下来,温婉听到前方传来喧闹声特别明显,抬眼看看,是网球场的方向。

她眯眼看着天边的太阳,脚步不由自主的向前走去。

走近网球场,温婉看看时间,应该已经开场了,现场喧闹一片,她正要往场中看去,电话突然响了。

“你好,请问是温婉么?这里是锦城警局。“

温婉有些莫名其妙,“是。“

“你妹妹林婉今天下午6点40分左右在天金大桥发生车祸......“

周围喧闹声如洪钟,让人震耳欲裂,欢呼抽在她心上,一下一下的生疼。

她忽然笑了,周围仿佛静止了,她听到自己开口,“抱歉,请你再说一次,说清楚!“

温婉不知道怎么到医院的,到处都是白色,都是林婉喜欢的白色,可现在她只觉得心慌。

“你好,请问是温婉么?“

温婉点头。

他自我介绍,“我是刚才给你打电话的孙......“

“带我去看我妹妹。“她打断了话。

孙贤霖看着眼前这个女孩,她头发有些乱乱的披在肩头,脸低着,看不清是什么表情。手握的死紧,手背上青筋显露,微微的颤抖出卖了她的心情。

洁白的床上,盖着一层白色的布,周围的急救机械还未拆除。

温婉走近,颤抖着伸手想要揭开那层布,手刚挨着布,又立马缩了回来。

孙贤霖见过太多这样的场面,伸出手想要帮她,尽量让声音显得柔和,“她......是你妹妹......“

温婉打开他的手,冲着她大叫,“你凭什么说是我妹妹!“

他看到了她的脸,像一直发怒的兔子,眼睛红肿着瞪他宣泄着她的愤怒与悲伤。

孙贤霖皱起眉头,双手放在她的肩上,沉重道,“人死不能复生。“

温婉立刻挣脱他的手,一拳打在他胸口全力将他扑倒在地上,“什么人死不能复生!我妹没死!谁敢说她死了!她下午还跟我闹,我抢她奶茶,她还教育我......“

孙贤霖挣扎的动作停了,他听到身上这个女孩继续道,

“你知道么,她上周还跟我说有喜欢的人了;你知道么,她下午跟我说讲我明年快实习了,所以这次暑假我们出去玩;你知道么,今天下午她穿的衬衣短裤很漂亮,我还看着她笑...你知道么......“

身上的女孩渐渐哭了起来,眼泪再也藏不住,一颗一颗滴在他的警服上。不是第一次见受害者家属哭,可孙贤霖第一次手足无措,以至于保持着姿势等她哭够。

温婉知道床上的就是林婉,不用打开,那件衬衫的蝴蝶袖露在外面,那是她妹妹啊,她不会认错。

可是,她希多望她认错了。

等魂不守舍的走出医院急诊楼,陈心哭着跑过来拉着她,“小婉呢!小婉怎么样了?小婉呢!“

温婉双眸无神,她不想开口,不愿开口,也不敢开口。

陈心见她不说话,直接冲进了急诊大楼,然后整个医院响起了嚎啕大哭。

从此,温家只有一个婉婉。

我的姑娘啊,我不求老天开眼,因为他早已瞎了双眼。可是,如果你有任何的不幸福,请托梦给我,我一定陪你,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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