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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越陷越深

我母亲对于我的回来并没有什么期待,她依然忙碌的在洗洗刷刷,对于我形象的改变,只是稍稍问了一句,“怎么把头发染得这么黄?”

我把她拉过椅子上坐,把我的工资袋给她说,“妈,我前两天刚发了工资,这些给你。”

她接过我的工资袋打开看了看里面,有些惊讶,然后问我,“现在在新的工厂做得还顺心吧?”

我点了点头说,“很好,这个工厂底薪比较高,加班也比较多,所以挺忙的。”

“你平时也没有什么事,加加班能多拿点工资,不是更好吗?”我妈说。

我微微笑,点了点头,我问她,“妈,姐最近有回来吗?”

“你姐加班也很忙,没怎么回来。”我妈说着同时又问了我一句,“中午想吃什么,我给你去买。”

我愣了愣,这从来都是刘燕的专属待遇,而现在她用着这个语气问我真的让我有点受宠若惊。我反应过来给她一个微笑,“你做什么我都爱吃。”

她笑了笑,“就知道嘴甜。”

中午,刘康放学回到家,见我在家里,他停放好他的自行车就跑过来问我,“姐,你怎么染头发了?”

我回答他现在流行啊。

他看了看我,然后说了一句,“还是以前好看。”

我笑笑不说话,刘康现在已经上初二了,可是成绩依然一塌糊涂,每个星期见一次家长依然是家常便饭,我妈总是感叹刘康现在怎么变成这样,可是,却没有什么严厉的措施去迫使刘康学好一点,而我,对于刘康的转变却半点都气不上来,只是有点可惜。

“你明年就上初三了,但你这样,以后能考什么好学校?”我妈在做饭的时候,我问刘康。

刘康看了我一眼,说“我又不打算再念书了。”

“你不念书你要做什么?”我有点气了,如果刘康放弃继续念书的话,那我妈牺牲我就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做什么不行了?!”刘康反问我,而我一时半会却不知道怎么回答。

“刘康,我不知道你现在怎么想的,但你还有一年的时间,这一年里,你给我好好想想,你是不是要和这村里大多数人一样。”我丧气的说。

在刘康再去上学之前,他都不肯再跟我说一句话,在他骑上他的自行车准备离开的时候,他问我,“你什么时候走?”

“晚上坐最后一班公交车。”我回答。

“哦。”他应了一句之后就骑着他的自行车上学去了。

我妈并不肯让我去帮她洗碗,我有着我以前没有的专属刘燕的待遇,在吃晚饭后我就可以躺在那里什么都不做。我享受着这花钱换来的待遇,但心里却并不踏实。最后我还是站了起来,走到厨房,主动的帮我妈把碗筷全洗干净,我妈把我的动作看在眼里,颇是欣慰,说,“还是一一最乖。”

我笑笑,并不想再和她说一句话。

我的父亲是一个沉默的老实人,没有什么大本事,家里一直靠他种菜去卖养活着,虽然并没有过上什么特别好的日子,但至少不偷不借的把我们几姐弟养大。在他的话里,他是不求我们将来能有什么大富大贵,只求一家人平平安安的在一起。我爸爸不怎么会说话,关心的话更是不会说,从小到大,他的关心都是这么一句,“多吃点饭,多吃饭身体强壮,强壮就不会生病了。”而我们都知道,这是我们父亲对我们最大的关爱了。

我妈把我爸吃的死死的,当初我考试前我爸对我说,如果你考上了你喜欢的学校,我借钱都会供你去上学。然而,他始终没有我妈强势,他始终妥协在我妈的一哭二闹三上吊之下。

我知道他心里对我有一份愧疚,而这份愧疚压着他不知道怎么去面对我,我回家的时候,我不跟他说话他就不会主动跟我说上一句话,我说要去帮他去菜园整理一下,他却让我在家好好休息,别累着了。

看着他越来越白的头发和越来越弯下的肩背,挺心酸的,他为着我们辛苦了大半辈子,而现在,他的担子的确需要有人去分担一下了。

在回家一天之后,我发觉我更加需要钱了,好像只有钱才能让我父亲放弃那沉重的肩担,好像只有钱才能完成他要和天安门合照和一游黄山的心愿。

而他的这些并不华丽却无法达成的理想,我都想帮他实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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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红和我同一天休息,我回家,她去别的镇见她的男朋友。我回去的时候,阿红还没有回来,我自己一个也不好打发时间,就回钟房挂牌想着至少能轮一个钟。

我换好衣服,把衣服放到自己的小储物柜的时候,有几个技师围过来跟我说话,“138,你今天不是

休息吗?”有一个略为吃惊的说。

“在宿舍闷啊,就过来了。”我回答。

“这么拼啊,难怪能上这么多钟了,要是我休息怎么也不可能回来。”她说。

“如果我有节目消遣,我也不想回来。”我笑了笑附和。

“那下次我们一起休息,一起去玩吧?”她说。

“再看看吧,我休息还得将就一下155呢。”我说。

“那也叫上155一起。”她说。

我笑了笑,说,“好。”

她说,“你跟155简直就是孖公仔一样,去哪都一起。”

我笑了笑点了点头。

“对了,怎么155这次没跟你一起回来?”她再看了一看,确定155没有在我身边后问道。

“她还有点事,没这么快回。”我说。

她喔了一声,没有再问,就跟我聊起了其他。说真的,我不习惯和其他人相处,小的时候,我的好

朋友只有刘妍言一个,我所有的话会对她说,所以即使她初中没有跟我同一个班也会知道我喜欢哪个男孩子,也会知道那个男孩子家的电话号码。而来到这里后,我只想交心的只有阿红一个,其他的人,我怎么都会有种陌生感。可能这就是人所说的人合人缘。

她还在跟我说些什么,我只是听着,很少会回话,不多久,就来了个我的点钟,我匆匆忙忙的就提起篮子往楼道口走。

上完钟,遇到老叶,他见到我问,“138,你一会还有没有客人过来?”

我摇了摇头说,“没有吧。”

老叶小声跟我说,“给你介绍个生意,你接吗?”

“接。”我想都没有想就回答了。说真的,现在的我,连死都不怕了,还有什么好怕的。

“那你先回宿舍换衣服,我一会给你打电话,记得,穿漂亮一点。”老叶说着就往他办公室那边走去。

回到钟房下牌,钟房的人问我,“你还上钟吗?”我摇了摇头说,“不上了,给我打下去吧,我下班了。”

“前面没有点钟,可以打头牌。”钟房的人说,我摇了摇头,说不用了。由于点钟后是可以打头牌的,如果前面有点钟的下牌没轮上,就没打到前面点钟的牌的后面,虽然现在走会有些不

甘心这个置前的牌号,但是应了老叶,也只好下班了。

我回到宿舍梳洗完后,老叶就给我打电话了,“138,你到檀香酒店1003号房间去。”

“我要带些什么吗?”我问。有些客人是单独要在酒店按摩的,我没想其他,只想到这是一个需要外钟的服务罢了。

“不用,你穿漂亮点就行。还有,已经跟客人说好价钱的了,400块钱,你陪他一个晚上,还有,

我要抽取100元的介绍费。”老叶说。

“我知道了。”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回答老叶的,付出的是我,他却能坐在那里要着我的分成

“还有,檀香酒店的经理,你也需要照顾一下,是他的客人。”老叶说道。

“我知道了。”我麻木的说着同时想着如果我拉拢了檀香的经理,那以后如果有机会我是不是可以

少给老叶这份,但很快,老叶就熄灭了我的幻想,他说,“我和檀香酒店的经理是两兄弟,别整些

事要我给你收什么烂摊子。”

我说,“叶经理费心了,我会安守本分的。”

把明里暗里要和我说的话都得到了满意的答案后,老叶说,“快点过去吧,别迟了,人在等着。”

我应和了句后,就提着我的小手包离开了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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