骏所说的或许能找出克莉丝的方法其实很简单,就是监视那家童装店,等待五龙会的人现身。
“虽然说王锦鸿之前蛮常光顾那家店,但掳走克莉丝的是五龙会吧?你怎么能确定他们会出现?”
地点是童装店斜对面的麦当劳,两人就在这里进行监视。落地玻璃旁边位置上,桐叶小口地吸着可乐,问出心中的疑问。
“我不确定,只是觉得有可能。”
说出难让人满意的答案,骏的视线穿过落地玻璃,看向隔着马路斜对面的方向,从这里刚好能看到目标童装店的出入口。至今为止,盯梢已经进行了一个早上,期间进入过那家店的人不超过十个,实在让人不禁要为其经营状况捏一把汗。不过站在监视盯梢的立场,这样也比较轻松就是了。
“……就这样?我还以为你会作出一番巧妙的推理呢。”
察觉到桐叶投过来不信任的目光,骏只是淡漠地别开了脸。
“别对我有那种不切实际的期待。虽然这样说,但我也不全是瞎猜的。怎么说呢,起码我个人觉得,五龙会的人还是有一定的可能性会出现的。”
“唔…为什么你这样想?反正现在很闲,我就听一下好了。”
把可乐喝光的桐叶悠闲地吃起薯条。
“好吧,我就尽量说明。”骏没有推脱,清了清嗓子后说道,“首先,你觉得五龙会将克莉丝捉回去之后,会怎样对待她呢?”
“这种事我怎么知道?”
桐叶一脸理所当然地反问。
“嗯,具体情况确实很难猜。但我想,他们应该不会虐待或者伤害克莉丝。仔细思考一下,克莉丝在南署期间虽然被软禁,但另一方面,她的生活条件也堪称优渥。郭立恒提供了一种该待遇规格的软禁方式——独立的房间,专人看护,还有漂亮的衣服和玩具,伙食方面应该也很不错。克莉丝唯一受到限制的,就只有人身自由而已。”
“喔…郭立恒竟然还会这么好心吗?”
桐叶带着纳闷表情说出的话,让骏无语地摇了两次头。
“你呀,应该说是思维太单纯还是怎样呢……这种事怎么可能是因为郭立恒的好心?”
“什么嘛?装什么了不起的样子,要说就说清楚啊!”
桐叶涨红着脸怒视骏。骏苦笑着摇动手掌让她喜怒。
“如果郭立恒照顾克莉丝只是因为碍于五龙会的面子,那么他根本不需要做到这种程度。我猜想,‘好好照顾克莉丝’本来就是五龙会的明确要求,迫使郭立恒必须把克莉丝奉若上宾——虽然是没有自由的上宾。”
桐叶露出用力思考的表情,隔了好几秒后才缓缓点头。骏宛如受到肯定的鼓舞,信心更足地继续往下说:
“接下来,尝试站在徐兴的角度想。徐兴把克莉丝当作商品般买回来……哪种情况下,人们会一面限制买回来的东西的自由,一面把那东西精心养起来,让其衣食无忧——是不是很像宠物?”
“你是说……徐兴……克莉丝……宠物?”
桐叶大睁着一双眼睛,惊慌得语无伦次。相对地,骏镇定地点了点头。
“这就是我的猜测——徐兴把克莉丝这个女孩,当成昂贵的宠物。”
桐叶完全愣住了,说不出话。
“自信想象吧,虽然还未能明确克莉丝的身份,但她绝对不是普通人,无论是异常的睡眠时间,还是哭起来时会弹开周围物体的能力,都证明了她并不普通。五龙会……徐兴或者就是看中了这一点,把她当成稀有的宠物买回来。如果事实真的像我猜的这样,那么克莉丝在五龙会手上不仅不会有生命危险,反而会生活优厚衣食无忧,如果她提出想要漂亮衣服这种程度的愿望,徐兴应该也会想办法满足她。”
“原来如此……所以才想到监视童装店吗?——不过就算要买衣服,也不一定会再回来这家店吧?”
桐叶低喃着,提出新的问题。
“王锦鸿给克莉丝买了很多那个牌子的衣服对吧?或者克莉丝特别爱穿这个牌子,如果她有指定的话,那么五龙会应该会再来。”
“那就算他们真的来了,你要怎样判断哪个客人才是五龙会的人呢?”
“啊?”
骏楞了一下,瞳仁轻轻摇动。桐叶马上发现他的表情有异。
“难道你没想过这个问题?”
“不、这个……对了,看外表啊!那种看上去就不是正经人士、表情凶恶的家伙……像是带着墨镜、纹身、光头的大汉,那种一看就是流氓的家伙——就像那边的人……”
骏呆呆地伸出一根手指指向落地玻璃外。
真的有,纹身、墨镜、光头,和骏随口举例的特征完全吻合的大汉,就在斜对面童装店的门外,仰着头似乎在确认店名。整个人散发着恶棍的气息,同一条人行道上的行人都纷纷绕行让路。
“不会吧?我们难道运气很好?”
桐叶不知何时挤到骏身边,歪着脖子看过去。
“别管了,总之我们马上结账跟上去看看。”
骏当机立断,揭开杯盖将自己那杯可乐喝光。
“这里是麦当劳耶,还结什么账啦!”
桐叶一边吐槽已经一边冲了出去。
“欢迎光临,孩子多大了呢?喜欢荷叶边还是蕾丝呢?”
“不……这个有点……”
就算进店来的人长相凶悍,女店长的笑容依然没有一点褪色。反而是那名客人表现得很拘谨,稍微环顾四周,随即就被风格华丽儿童洋装挂满四周的阵势吓了一跳。
挂着亲切笑容的女店长从柜台后走出来,热情地招待,左右手各拿着一件挂在衣架上的洋装向客人推荐,左边的是风格甜美的粉色系,右边的是哥特风格的黑白配色,相同之处在于,无论哪边的风格都很华丽精巧,而且在袖口之类的地方都采用了大量的蕾丝装饰。
莫西干发型的客人冒着冷汗阻止了女店长热情过头的推荐,好不容易才找到讲话的机会。
“不好意思,其实我是想买给一个小女孩……是……是亲戚的女儿……但我对小孩子会喜欢的服装不太熟……”
“哎呀哎呀,请问是多大的女孩子呢?”
“应该是十岁左右吧。”想了想,莫西干头的客人又补充说,“金色长发,眼睛是蓝色的,我见过的小鬼头不多,但我想她应该算是可爱吧。”
“哎呀哎呀,金发碧眼的可爱小女孩,真想让我也能见一面呢!有照片吗?有吗?一定有吧,拜托你务必让我欣赏~”
听了描述之后变成星星眼的店长小姐拼命恳求,莫西干头的客人在这种攻势面前节节后退,一再表示照片真的没有才让店长小姐放弃。
“总之,小孩子的样子我大致描述过了,就拜托你给我推荐几件衣服吧?尽管推荐没关系,置装费的预算很充足。”
“尽管放心交给我吧!为漂亮的小女孩挑选衣服,我最喜欢这种事了!就是这样我才无法放弃这份工作。”
店长小姐满脸笑容地答应下来,殷勤地走向店的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