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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斗剧演示(下)

万瑞源察觉到,战斗的“流向”正逐渐转变。

紧身衣少女反击的次数越来越多,极彩鬼蜥再也不能随心所欲地进攻,节奏被打乱、攻势被遏制。

少女以精确细腻的动作,在怪物的攻势间穿梭游移。旋身避开长长尾巴,在地面滑行般闪过利爪,间不容发地向怪物的身躯正中刺出十手。吃了这一击的极彩鬼蜥向后跳开,嘴里怪叫连连。

短暂的对峙后,少女一踢地板冲上去。极彩鬼蜥怪叫着逃向后。少女随即脚下变向发起追击,拉近距离的瞬间,十手已横扫出去。

少女的手臂快速挥舞,发起以压制为目的的快攻。但极彩鬼蜥的应对也不赖,它以一双前肢做出人类手臂般的灵活动作,靠着覆盖在肢体上的硬鳞一一弹开攻击。

极彩鬼蜥的尾巴忽然从少女的死角扫过来。少女以后空翻的要领躲闪并拉开距离。

逼退少女的极彩鬼蜥并没有追击,反而继续后退将距离拉得更大。就在少女对此眼露不解的时候,只见极彩鬼蜥直着喉咙,仰天发出一声悠长的吼叫。

紧接着,怪物让双腿伸直,同时上半身却大幅压低到胸部贴近地面的程度,超过两米的长尾也像旗杆般高高竖起。

摆出这种奇怪姿势的极彩鬼蜥,它那长着鲜艳彩色羽毛的背部完全暴露在对面的敌人眼中。从少女的角度看去,那沿着怪物身体中线生长的彩羽,使它的样子变得像是某种奇怪的有毒植物。

怪物喉咙发出的刺耳叫声逐渐止住,背部和尾巴上的羽毛一下子像是孔雀的开屏般,根根戟立竖起。少女紧握武器警戒,怪物身上的彩色羽毛却忽然像灯泡般发起了光。

刺眼的妖异彩光闪过,不仅仅正面照射在少女身上,像是猛然打开大功率探照灯般的亮度也发散到两侧看台之上,在短短一刹那给观众们的脸上镀上一层七彩颜色。

“唔……!”

被那阵妖光正面照射到的少女脚下忽然一个踉跄。相似的景象也发生在看台上,那些隔着玻璃,以肉眼看到妖光的研究人员,纷纷像是腿部一下子失去力气般站立不稳。

有人踉跄着捉住身旁的物体稳住摇摇欲坠的身体,也有人反应不及、或是身边没有适合的东西可扶,在忽然袭上脑袋的眩晕感影响下一跤坐倒。

霍时亨也隔着玻璃看到了妖光,当场闷哼一声,瞬间感到严重的头晕及耳鸣症状,脚下的地面像是变成了暴风雨中的小船甲板。

眼看身体失去平衡的霍时亨即将摔倒,从旁边伸来的一只手适时地扶住了他。

不适感来得快去得也快,席卷整个脑袋的晕眩和耳鸣持续了几秒钟就褪去。霍时亨定了定神,确认自己的状态并站稳,轻轻呼出气息。

“谢谢你伸出的援手,万先生。”

他扭头向刚才扶了自己一把的万瑞源道谢。

“举手之劳,不客气。”

万瑞源淡淡一笑收回手。按理说他也看到了那阵妖光,却完全看不出有受到影响。

“……我觉得自己的脑子像被人搅了一下。万先生,你知道刚才那阵光是怎么回事吗?”

“那是极彩鬼蜥的攻击。”

万瑞源淡淡地回答。

“刚才那招可以说是极彩鬼蜥这种怪物的招牌特技。如果是没有防备的一般人,在近距离直接目睹那阵闪光,轻则口吐白沫昏迷,严重时可能直接致死……原本应该是这样没错,但霍署长你和这看台上的研究员受到的影响都没那么严重……是这面玻璃的原因吗?”

一边说着,万瑞源伸出一只手轻轻按在面前的玻璃上。

“……是怎样呢?”

霍时亨不置可否,故作神秘地笑起来。

两人轻声说话间,下方赛场的形势已经有了变化。首当其冲受到妖光照射的紧身衣少女身子变得摇摇晃晃。

极彩鬼蜥不会错过这个机会,双腿一蹬就往前窜去。虽然平衡感被打乱,少女似乎并未失去对外界的反应能力,危机关头奋力向旁边一扑。

少女惊险地避开了攻击,但脑袋里还未消退的眩晕感,却使倒在地上的她一时间站不起来。极彩鬼蜥转身再攻,少女马上举起武器挡下击落的脚爪。袭来的冲击力让刚撑起来的背又撞回地面。

“呱啊——”

怪叫声中,极彩鬼蜥一只脚踩在少女的十手上起跳,细长的尾巴像鞭子般往回抽,从少女防守架式的死角切入,击中少女右肩。

极彩鬼蜥得势不饶,身子扭转的同时,硬质的嘴巴对着少女啄下。少女就地翻滚了两圈逃出啄击,马上以手撑地爬起身。刚站起身,极彩鬼蜥却又已经冲到身前。

昏眩感已几乎完全消退,少女连忙架起武器摆出架势。

极彩鬼蜥的上身压低,从尾巴到嘴喙连成一条和地面平行的直线,凶猛撞向少女。少女千钧一发间往左一跳,但没能完全避开,只是稍微被擦到,身子就几乎失去平衡。

少女用力踩稳脚步,为拉开距离而横向跑动。冲过头的极彩鬼蜥在前方掉头后,换了个方向再次冲刺。

极彩鬼蜥从身后直线冲向少女,少女却背对着极彩鬼蜥,不管不顾地直线冲向一侧看台。在即将迎面撞上墙壁的瞬间,少女纵身跃起。

仰赖惯性、平衡感以及技巧,少女作出无视重力般的动作,脚踩竖直的墙面移动,甚至一直跑到看台前方的玻璃上,引来研究员们的一阵惊叹。

极彩鬼蜥没看清少女的动作,丢失了攻击目标后,慌忙刹车并扭头环顾四周。少女从墙面起跳,跃到极彩鬼蜥正上方,右腿如同摆出一字马般高高举起,下一瞬间,脚跟化为重锤砸下。

极彩鬼蜥后背吃了这一击,整个身体被砸得趴到地上。而双脚回到地面的少女则立刻放低身子,沿着地面大幅挥出十手。

少女的脑后传来破风之声,她下意识回头一看,才发现鞭子般的长尾巴已经来到很近的地方。少女连忙屈身闪躲,极彩鬼蜥捉紧时间爬起来并向后跳拉开距离。

极彩鬼蜥频频发出带有威吓意外的吼叫。少女也紧握武器小心戒备。

双方似乎都在调整状态,少女与极彩鬼蜥就像重新回到相持阶段,一边保持着距离,一边相互绕圈。

趁着下风战况转入对峙,看台上,霍时亨看了旁边专心观战的万瑞源一眼,忽然笑着说:“万先生,看到现在,你觉得这场比试会胜出的是哪一方?是怪兽呢?还是人类?”

“霍署长,相比起胜负,我倒是更好奇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特意带我来看这场打斗到底有什么用意?能请你解释一下吗?”

万瑞源从下方赛场收回目光,转过脸认真地询问。

“有什么用意……是吗?”霍时亨低声哼笑,忽然伸手一指下方赛场:“因为今天刚好有一场实战训练,凑巧可以让你亲眼见识。”

“实战训练……这么说和鬼蜥战斗的那名少女是——?”

这次不等万瑞源说完,霍时亨已经主动接过话头。

“那名少女,是我手中的一支秘密力量——‘对魔忍’部队的一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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