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福生站在门前看着地上怔了许久,就连一个人来到他身边他都不知道。
直到被一道声音打断,这才拉回他的思绪。
“你不用在意锦儿说的话”
“不,就算二少爷不说,老奴也会走”
他以前答应过小姐要陪她走遍万水千山,看尽姹紫嫣红,欣赏日落日出。
虽然你离我远去,但我愿意做你的脚和眼睛,代你看你想看的,去你想去的。南宫维安他有你的爱,他还有个念想,而我只有和你一起的时光,那些回忆是我生命中最珍贵的一部分,你的笑容是我见过最美的风景。
“为什么?”南宫维安没有想到孙福生会突然要离开,甘愿守着这里,不是因为有她吗?怎么,你终于舍得要离开了。可我还没有得到答案,你别想着能走。
“没有什么为什么,就要想要走了”孙福生是不会告诉他自己要走的原因。他一直低着头,说话期间没有抬头看眼前的人一眼,直到沉默很久他在没有听道他说话才转身要离开。
刚走没几步便又被他叫住。
“孙福生……她走时最后一句话说的是什么?”
这始终是南宫维安的心结,因为邵碧兰知道他的一个秘密,他害怕这秘密泄漏,害怕她死时说出这个秘密。可这么多年一点风声都没有,如果她告诉了孙福生,以他的性格怎会这般的沉得住气。到最后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想要知道的到底是什么。
听到这句孙福生的身体明显的一僵,嘴角僵硬的扯出一点苦笑,你终究还是放不下,还是要问吗?就算知道了又能怎样?他无声的叹了声气,小姐你赢了,只是你再也看不到他为你伤心,为你痛苦的样子。
“我想老爷知道了定会后悔,还是不要问了”
“说”
这个字就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一样伴着他冰冷的语气让孙福生打了个寒颤。
孙福生闭了眼,深呼一口气道:“她说,她恨你,你再也不需要她原谅你了”
南宫维安听到了这句话犹如五雷轰顶,她说她恨我,她不原谅我……他重复着孙福生的话,似乎他想从这句话里听出个所以然来。耳边嗡嗡声响,再也听不到以外的声音,一手捂着胸口,嘴角溢出血丝,胸口的疼痛强迫他弯曲着身体。他现在的感觉就像有人拿着刀来剜你的心,不会一下子把心掏出来,它会一点一点的移动力口,让你慢慢的流血痛死。
他深切的知道这是自己作茧自缚,所以他没有怨言。明明已经知晓答案却还要去确认结果,因为不死心,他不甘、他不相信。他的兰儿……嘴里喃喃自语着“兰儿……我的兰儿……”
殊不知这一声声兰儿听在孙福生耳里是那么的刺耳,勾起了他心里这么多年的怒火。
他怒吼着:“够了,老爷以为这样、小姐便能复生吗?南宫维安、二十年前你干什么去了啊!呵……小姐死了凭什么你们却都还好好活着。”
“她会活过来的,会的,她的尸身我保留了二十多年,就是有一天……”
“你保留了二十多年的是一个不可能存在的执念,你醒醒吧!人死焉能复活。”
“闭嘴,你给我滚……滚”
孙福生打碎了他做了二十多年的梦。在梦里他不愿醒来,却被人泼了冷水打击的体无完肤。
他何尝不知,只是不愿。
不是只有女人会嫉妒,男人也会。他嫉妒孙福生,嫉妒得发疯,凭什么他可以陪她那么久,而他连说一句我错了也在得不到一句“原谅。”
也许连他自己都未料及到有一天他会爱上她,他以为爱他的人会永远爱他,哪想过有一个词叫失去。
人最大的悲哀莫在于该珍惜的时候不懂得珍惜,懂得珍惜的时候却早已失去了资格,只能后悔。而“后悔”是每个人都有过的经历,只是有的人有补偿的机会,而他却连机会都没有。
孙福生说小姐死了凭什么你们还好好的活着,而现在活着的人正在赎罪,煎熬了二十年的愧疚。最终还是自私的以为你不会怪我的。
南宫维安你什么都知道,什么都逃不过你的眼睛。怎么就看不明白小姐的心呢?孙福生说着最后一句便里开了这里,他在也不想面对眼前的那个人。
孙福生跨出南宫府回头看了一眼,以后和这在没有任何的关系,只是心里怎么这么空白、就像什么都没有而又有什么东西存在一样,它提醒你丢失了什么事物。孙福生伸手摸着胸口处感受那里传来的异样,小姐、是你在和我告别吗?
如果早知道结局,你是否还会奋不顾身。
如果我早知道结局,怎会容他伤你如此至深。
如果当初我带你远走高飞,现在是否是不样的结局。
兰儿……容我在唤你一声兰儿。
清晨的空气总是这么清爽。
南宫忆有早起练剑的习惯,他一人在的时候不希望别人打扰,一般都会清场,所以当言清跑来的时候,南宫忆毫不犹豫扔出了手里的剑。
只听嗖的一声便又是一声闷响,剑已经钉再了他身后的柱子上,言清还保持惊魂未定的表情。
南宫忆收回手踱步到桌前坐下,这才抬头看他问到,“什么事?”
“二少爷回来了。”
南宫忆拿着茶杯的手一顿,似笑非笑的说,“是吗?那府里该有动静才对。”
“二少爷昨晚回来便又去了南山。”
言清说完偷偷的抬头看了南宫忆一眼,见他没有什么明显的表情,便不由得松了口气。“南山”是个多么久违的名字,在少爷面前他从来都不提这两个子,那是个禁忌。
南宫忆面无表情的呡了口茶水,茶杯在他手上端了很久才放到桌上。这期间他看着茶水一瞬不瞬,在杯底他看到自己的影子,毫无波澜的眼神,心里没有什么感觉。原来时间还真是治疗的良药,让我渐渐的忘了你的模样,俞婉……
言清见他久久不语便走近试探性的伸出手在他眼前晃晃,“少爷……”
南宫忆这才缓过来寻问着,“还有什么事?”
言清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了过去。
他伸手接过信道:“你下去吧”
“是”
言清退了出去在跨出门是回头望了一眼:少爷,不会有事吧!
南宫忆端详着手里的信,往往收到这样的信都会告诉他一些重要的信息,有时甚至还能救他一命。他打开信封,拿出里面的白纸,用手轻轻一抖动纸便自行散开。上面提醒他说“在南宫府所有的一切都不是真实的,包括你自己本身。”他想的是这次一定又没有署名,但他猜错了,在字的最后面写着“孙福生”。
这句话前半部分他自然懂,这后部分他百思不得其解,但这个名字他有印象,如果没记错他应该是母亲从邵家带来的奴仆,现任南宫府管家。既然他是母亲的人怎会处处提醒自己?要么之前写信之人不是他,但字迹呢却是相同的,从他送来的信息便可以得知他知道南宫府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南宫忆把纸捏成一团,在张开手掌时信纸变成了粉末:看来还得好好聊聊。
南宫忆拍拍手上的粉尘吩咐下人去请孙管家,等了一圈的答案是,孙管家已经离开了南宫府。
所以书信上才写了署名,既然不想让自己知道他是谁又叫自己不要去查那……最后又要让自己知道他是谁,这不很矛盾吗,当看到这个名字时想到的是母亲,难道是母亲哪儿有事。南宫忆想着好像又觉得没那么简单,而事实证明后来才知道的却想得太过简单。
南宫忆想的正愣神之际眼角余光瞟见一道熟悉的身影,便跟了上去。见他停下脚步四处观望,南宫忆便明白他迷路了。
“邵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