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我出生在一个很奇怪的家庭。
爷爷早期从军,后来跟着一帮兄弟去淘沙,因此接触到了地下社会的内部,还建立了威信。
我奶奶也是不可多得的女中豪杰。她和爷爷在部队里认识,后来退役进警局做了特勤,也趁机爬上了很高的位置。
我爷爷的三个儿子:我家老头子延续了我爷爷的倒斗事业,我二叔在道上帮我爷爷打理事务,我三叔自然进了部队,大概已经爬到挺高的职位上了。
据说我以前还有个四叔,但因年少轻狂出言不逊,结果在贩毒时被买家连锅端掉,他们那一片抓的抓,关的关,没有一个逃脱的。
所以我叫言忌,魏言忌。
我的爷爷完全没有将我洗白的意思,不过也没让我参加过什么大活动。倒过几次小斗,跟二叔后头办过几次事,就军队这方面还好,有个要升警监的哥们和我关系挺铁。
他才二十一岁,真正的年少有成。
我呢,爷爷主张的顺其自然把我发展成了一个所有行里各插一脚的半吊子。
不过我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我大二,主修心理,有一帮哥们,生活平淡,但是融洽。
我对未来的定义就是:开家心理诊所,治治病,催催眠,再不济就啃啃老。
催眠可能是我唯一拿的出手的技能了。
虽然爷爷教过我几次功夫,那个警监哥们也给我打过几套警体拳的擒拿术,但我水平一直不上不下,对付几个街头混混什么的肯定没问题,但如果真遇到高手,估计我也只有被完虐的份了。
我就这样一不求上进混吃等死的人。本想就我想的那样度完余生,结果人算不如天算,在我还不知怎么回事的时候,我被人盯上了。
然后,我接触到了以前我从未想过的地下社会内部。
水太深了。
一切发生的十分偶然,偶然到后来我想起来的时候想骂娘:******怎么这么巧。
周末,几个哥们聚我宿舍吃火锅,然后我就被指令去买啤酒,然后学校啤酒卖完了,然后我就在买啤酒的路上遇见了我二叔。
我二叔当时正在和另一帮人对峙着——只是对峙,因为双方都没带什么武器。
如果我当时相信我二叔,老老实实地去买我自己的啤酒,那么下面的一切事情都不会和我有关。
但是好奇心害死猫,很不幸,我中标了。
怀着一种做贼的刺激感,我一步一步挪到了墙根部位。心想着我这么轻肯定没人发现,索性就豁出去,露出了小半个脑袋。
我其实是抱着一种实在不行就催眠一个两个的帮我挡一下然后死命逃的心情去偷听的,反正我也没什么职业道德。
但是我错了,错得雍正难忘,因为我忽略了第三方的存在。
于是我成功地成为了传说中得人质。
我被两个彪形大汉——快两米的那种,一左一右扭送到我二叔那帮人面前。
这时我的技能完全没用,我连和他们对视说话的机会都没有,更别谈什么催眠了。
然后我就在想我的下场:什么被枪打死啊,被逼供啊(虽然我什么都不知道),被折磨断指疼痛致死啊,什么都想过。但是这次现实仿佛并不是太怎么残酷,那帮人和我二叔比了个手势,就把我推过去了。
很久以后我才知道那个手势的意思。
靠,自己人。我心想。我转过身去,刚想和二叔打声招呼,就感觉后脑一凉。
一个冰冷的管状物抵上了我的脑后。
“你坏了规矩。”是男声,好像是经常跟在二叔后头的伙计虎子。
我一愣,就算再无知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看看旁边不为所动的二叔,脸上尽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冷漠神态,一瞬间我就怒火中烧,对着二叔几乎是咆哮出来:“你他妈干什么,我是你大侄子你他娘的还??????”
“你坏了规矩,就算是昊爷侄子也不行。”虎子打断了我。依旧是那句话,却冰冷得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你他妈还真??????”话没说完就听见“砰”的一声枪响。瞬间,脑子一片空白,好像有什么热热的液体顺着我的脖子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