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2006年9月26号,农历八月初五。
北方的秋天天高云远,蔚蓝的天空中飘着朵朵棉絮似的白云,云朵随着微微的秋风在缓缓移动。天空下,几座高约百米的大山连绵起伏,山上树木林立,黄叶飘零,远远望去,犹如座座金山屹立于天空之下。
不时的,空中有一队队南归的大雁变化着队形向南飞去。
秋风很凉爽,空气中飘着淡淡的秋天的气息。
陆晓楠在北城的家里呆了两天,便背着一个大书包、提着笔记本电脑坐车来到了距北城60多公里的黑山镇。下了班车后,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
小镇街上行人穿梭,一排排高大的砖房和低矮土房子高低交错,可见此镇也不怎么富裕,说白了就是一个大村庄。
一条窄小而残破的公路由南向北将小镇一分为二,路两边竖了很多木质的牌子,上面有的用粗毛笔写着“修摩托车、打气补胎”,有的用粉笔写着“小卖部”“出租光盘”“录相厅”等字样。所有的部子里都行人冷清,与街上的繁华有些格格不入。
陆晓楠从小镇的破落的汽车站走出来,在公路旁边的小卖部里买了一瓶饮料,然后徒步向七里沟走去。
从镇子上向西望去,便看见几座高有百米的大山直挺挺地立在半空。
陆晓楠背着一个大背包,走了大约半个多小时后,才看到久别的村子——七里沟。
走到村口的时候,陆晓楠已经是满头大汗。他爬上了附近的一座小土山,举目向村子里眺望。这座小山是他小时候和伙伴们经常玩耍的地方,是他们的天堂。几年过去了,当年的伙伴们大都娶妻生子了,而他陆晓楠却仍还是一个学生!陆晓楠想着都想笑。
这座小山虽然不高,但也可以把大半个村子尽收眼底。
陆晓楠看着这熟悉的村子,呼吸着熟悉的空气,心里感觉特舒坦,他忍不住对着大山喊道:“亲爱的,我又回来了!”
陆晓楠抹着汗走进了村子,现在,这里的秋忙虽然快要结束了,不过,村子里仍随处可见堆着高高矮矮的还没有拉回家的麦秸,打麦场上正有许多忙碌的村民,小孩子们坐在拖拉机上玩耍,村子四处都响着蛐蛐儿的“吱吱”声和脱粒机震耳的声音。
走在街上,陆晓楠遇到了几个村民,他们竟认不出陆晓楠了。
陆晓楠主动和他们打招呼,他们都说:“呀,原来是晓楠啊,长这么大了,都认不出来了!”
陆晓楠和几个人随便聊了几句,便看见三儿扛着一个大扫帚走了过来。
“三儿!”陆晓楠招手叫了他一声。
“晓楠!嘿,你小子怎么回来了?”三儿扔下大扫帚就过来使劲给了陆晓楠一拳。
“我刚下车,这不走了回来。”陆晓楠说,“早知道你也回来了我就让你接我去了。”
“谁让你小子不告诉我啊!”三儿拿出烟递给晓楠,“哎,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啊?”
陆晓楠说:“我放假了,在家里也没什么好玩的,就想回来玩几天。”
“好!”三儿拍手说,“你就住我家吧!哥们带你去地里玩。”
“你不会是想让我给你家干活吧!嘿,你小子啊!”
两个人说笑着向三儿家里走去。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陆晓楠问。
“我回来都快一个月了,帮家里秋收。”三儿笑着说,“这不,眼看着快忙完了,前几天就有人给我说了个对象,嘿嘿,还可以。”
“哪儿的啊?”
“后山村的,叫秀秀,长得还行。”三儿嘿嘿笑着说,“我们打算等忙完这几天就订婚。”
陆晓楠说:“这么快啊!你们都牛,都结婚的结婚,订婚的订婚,就剩下我一孤家寡人了。哎,什么时候让我见见嫂子啊!”
“八月十五的时候她会来的,呵呵。”三儿笑嘻嘻地说,“忘了问你,你打算在这里呆多久?”
“说不准,十天半个月的都有可能。”陆晓楠说,“我想去我爷爷的老房子里住几天。”
“老房子?”三儿睁大眼睛,表情微微有些变化,说,“那儿好几年没人住了吧!你,你住我家不就行了啊!”
“我想在那体验一下一个人独居老宅的滋味。”陆晓楠说,“不过今天晚上大概我会懒在你家。”
“得了吧你!我不管你住哪儿,一会儿咱先好好地喝一杯再说!”三儿爽朗地笑着说。
2.
傍晚,三儿的父母和妹妹都从地里回家了,见了陆晓楠都很热情地问这问那。
三儿的妹妹叫小林,今年十八岁,长得比三儿好看一千倍。他们三个人以前都是最好的伙伴。小林现在在北城的一所中专学校读书,以前也去过陆晓楠在北城的家里,只是那时候,陆晓楠不在家。前段时间村子里“怪物”咬死人的事就是小林告诉陆晓楠他爸陆青的。
现在,她和陆晓楠也大概有四五年没见面了。
小林是一个大大咧咧的姑娘,刚进门就囔着要和陆晓楠喝一杯。
陆晓楠看着小林说:“哟呵,几年不见,小丫头都长成大姑娘了!你看你还跟小时候一样,哪儿像个淑女啊!”
“谁说我是淑女了呀!”小林说着一撇嘴,“哎,楠哥,你怎么不把你女朋友带回来啊?”
“女朋友早分了。”
“怎么回事啊?干嘛分了啊?”
“现在的女孩都太虚实荣了,人家一心想找一大款,可你楠哥我不是啊!”陆晓楠说,“还有,人家嫌我出身贫寒,是个农民的儿子。”
“操,农民的儿子怎么了?朱元璋不也是农民吗?人家照样当皇帝!”三儿愤愤地说。
“时代不同了嘛,喜欢钱也是可以理解的。”
“我最BS这种人。”三儿说
“咳,分就分了,别再提了。”陆晓楠有些伤感地说,“哎,对了,我听说前几天村子里有人被什么东西给咬死了,真的假的?”
“嗯,真的啊!那还是上个月的事。”没等三儿开口,小林便答道,“死了两个人,其实不是咬死,人们说大概是被吓死的。”
小林说着满脸恐惧,三儿皱了皱眉头,说:“反正我是没见,不过,村子里的人都说是被吓死的。”
“吓死的?不会吧?那他们看见什么了?”
“谁要是知道看见了什么,那他也不得死啊!”三儿说,“没人知道是什么东西,反正就是死了。”
“废话!”陆晓楠说,“我还以为是被狼咬死的呢。”
“要是让狼咬了,那还能有尸体吗?早给吃了!”小林说。
3.
晚上在喝酒的时候,三儿对陆晓楠说:“晓楠啊,你这几天还是住在我家吧!别去那老房子住了。”
“住在你们家不大方便,你们都这么忙。”陆晓楠说。
“我不是那个意思,老实告诉你吧!你爷爷的那老房子有点邪,很多人都看见在夜里那院子里会闪出一道一道的绿光。”三儿说着一指小林,“你不信问小林,她也看见过!”
“什么绿光啊?真的假的?”陆晓楠满脸疑惑地问。
小林点点头说:“真的,我看你还是别过去了。”
“怎么回事啊?你们知道吗?”
“不知道。”三儿和小林都摇头。
“那好了,这么有趣的事情我是不会错过的,我一定要去看看。”陆晓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