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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老方的脸成了他人的靶子 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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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是个怪物,只一秒钟,就成就了老况半脸胖子,又没过几天,心中妒忌,就将老况的半张胖脸收回,老况又显出那张精瘦的脸。心里的疙瘩,也随着胖脸的消失而消失。老况是最不爱记仇的人,再加上酒精的助力,将所有烦恼,全从身体里清扫出去。有名言说:以酒浇愁愁更愁。其实,这是屁话,只浇一次,浇得最醉,清醒过来,当然忧愁依然。可我们的老况,将那个身体,整天泡着酒精,时时腾云驾雾,实践着做神仙滋味。烦恼啊,忧愁啊,这些家伙哪里还呆得住?诚如老况常说的,骂骂又不痛,打打没有洞,身体上挨上一拳一巴掌,有什么要紧?何况,这两次被打,都是先败后胜,或者叫反败为胜,退一步讲,最低,也能说,打了个平手,何必让烦恼缠身?很快,老况又成了快乐的王子,那些热闹的场合,又有了老况挤来挤去的身影。

天凉了起来,教职工的心也有些发凉。不少人抱怨,整天的上课,改作,管纪律,找学生谈话,千篇一律的生活,学校何日能考虑一下,举办一些文化娱乐活动,让教职工们放松一下?于是,有人联名写提案,要求学校,特别是工会,对教职工的文化娱乐作出安排。可搞什么活动,这个建议一时又提不出。老况这时正在旁看热闹,就说:“礼拜天,去钓鱼,很有味道的,大砩口水库钓鱼的人,天天不断。”老况这一说,立即引起了不少人兴趣。有人问:“大砩口水库,你我随便可以钓?”老况说:“那倒不是,要交费的。不过,我去联系,可以便宜些,那水库包头我很熟,他是张相的爹。”在场的,大多是新来的年轻教师,对甘中的人和事,哪里知道,当然不明老况的的话,就纷纷发问:“张相是谁?”这下,老况来劲了:“张相也不知道啊?全县人都知道的呀,张相不就是我校杀了人的学生?判了两年刑,早回来了,有时也到水库里来晃,我常常碰到,很热情的。”

老况的提议得到认同,索性也叫老况也加入了提案人队伍。

要求双休日去钓鱼的提案,送达校最高领导。盛校长很开明,似乎没有反对,就批示给许汉志“酌情处理”。老许一看批示,立即不高兴,大骂老况多事,提出那个馊主意。

大家知道,许汉志是被老盛供奉起来的神,他已是散懒惯了的,而老况他们几个闲汉,轻飘飘一个提案,要花费老许多少时间和精力,去组织安排这个活动?老许发牢骚时,我刚好在场,我很理解,这个活动,将打破他雷打不动的生活规律,内心的烦恼和痛苦是可以想见。为让读者了解老许的生活规律,谅解老许的牢骚,我不得不介绍一下老许有规律的生活。

这个时期,我刚好有幸,与老许坐在一个办公室。我知道,老盛想把我培养成“马汉志”,我乐得也正好趁机会向老许学习悠闲。然不知为何,有些事,我虽很想学,总学不会,足见的我智商之低。就说,亲情、讲卫生这两项,我也很想要,可我就学不到老许的万分之一。而这两项,是老许的必修课,风雨无阻,雷打不动。每天生活如此有规律,且做得如此执着、自然,我只能在心底里,暗暗羡慕。

每天一早,财火老婆就为我们的办公室,提来两把热水瓶。可不知为何,一眨眼,两瓶开水,就只剩下一瓶,难道有超自然的力量,在操控热水不成?后来,我终于发现,像别人一样,老许一到办公室,首先是泡茶。老许提起茶杯,倒掉茶渣,回到热水瓶旁,茶杯倒满热水,荡了一下,拿去倒掉,又回到热水瓶旁;茶杯重新倒上开水,烫了一下,又拿去倒掉。当时我想,这老许这么讲究卫生啊,难怪身体这么好。然我真的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老许哪是像我想的那般不讲卫生,热水烫两次茶杯就结束的?接下来,茶杯消毒才正式开始。老许又走到桌边,提起热水瓶,茶杯上并不放茶叶,就倒满水,我想,老许今天喝白开水了?可并不见他将茶杯往嘴边送,却是又倒进我们洗手的面盆里。这次,我不得不惊诧的睁大眼,看老许继续在热水瓶与脸盆之间穿梭,如是,将自己喝的茶杯,倒满开水,又倒掉。再倒满,再倒掉,这样消毒七八趟,才走回到办公桌前,拉开抽屉,放上茶叶,泡上茶。我有些恐慌起来,老许是不是怀疑我,在他的茶杯上放毒药?否则,何用半个钟点,一热水瓶水,烫茶杯?后来发现,老许天天这样,我的心,才从嗓子口上放下来,不再把自己当投毒犯。

老许第二个必修课,是打电话。我们学校有人开玩笑,说某人闲,没事干时,总说,“你许汉志啊”,这真有点冤枉老许。每天,老许茶杯消毒、泡茶,要花费他半个以上的钟头;打电话,至少需一二个钟头;每星期还要上二三节课,还能闲得到哪里去?

老许打电话的主要对象,是自己亲爱的妻子。老许的儿子在南京工作,祖宗保佑,生了个龙凤胎。儿子媳妇都要上班,带一个孩子,也会让做爹做娘的,叫苦连天,何况两个?老许的妻子就去做奶奶,担起养育孙儿女的责任了。这也就给老许打电话,带来无穷的话题。我也就有幸,天天享用老许家的天伦之乐。

老许的电话,一般先从自身说起,极甜蜜的向妻子汇报,今天买了什么菜,昨天,早餐吃什么,中餐吃什么,晚餐吃什么,明天准备去买什么菜。接着就询问妻子的饮食起居,问两个小孩听话不听话,哪一个更淘气,是不是要打架?听到姐姐反而欺负弟弟,老许就极不高兴,再三关照妻子,一定不容许这种情况继续下去,应怎样阻止,怎样教育,用什么方法与手段,都说得十分详尽。老许也问儿子媳妇的情况,他们对龙凤胎子女,是不是一视同仁?是不是孝顺为他们做保姆的老娘?当听妻说,媳妇常向儿子(丈夫)使性子,妻子为维护儿子的权威,也与媳妇争嘴。老许就教导妻子,对媳妇决不能退让,否则,她会得寸进尺。老许不愧是当教师的,他对妻子的教育,是那么耐心、细致、全面、无微不至,普通百姓,何能有此等功力!

我与老许是合用一只电话机的,也有几次,碰上急事,我不知时务,就小心翼翼的说:“您打好了没有,让我用一下?”老许立即大怒,道:“你马草什么意思,我打个电话你也难过?我不打了,算我怕你!”说着,狠劲地摔了听筒。我大惭,知道错了,怎能干扰他人的幸福?我赶紧跑出去,以便老许继续他的幸福生活。

月月如此,天天如此,老许是多么有福!可老况他们悬空多出这么一个提案,作为工会主席,不能不去组织、安排,这需要花费他多少时间和精力,不也就打乱他的幸福生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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