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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我和老况的快乐家园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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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况用非常手段,让我有了正式住处。之后,在房间布饰上,给我很多指点、帮助。并且,由于他的努力,差点在这陋室里,创造一项世界纪录。

我一有寝室,首先把床之类的家具运来。这床,可凝结着两个老父的恩情。全都知道,床的质量好坏,最重要的是四块床基。2米的两块是父亲留给我的;1.5米的两块是岳父特别采购来的,以求与我父亲的床基相配。这副床基全是硬木,上等的。做成后,又棚上棕,十分结实,是我最值钱的家具,成了我的心肝宝贝。而且,我夜夜在它上面,消磨掉三分之一的生命,它的金贵,还用说吗。因是硬木,床很重,一运到,于我这文弱书生,想搬床,真如蚂蚁拖鲞头。亏得大力士老况,他主动“不必多言,少讲废话”,把我的床搬进去。他边搬边批评我:“老马,真没用,你只能捉笔,这么张床,不是像根灯芯,很轻的。”

确实是,我没用。我很惭愧。

老况知道我有张结实的床后,就开始算计,要派它的用场。一天周末,我刚要动身回家,老况说:“寝室的钥匙借用一下,晚上有朋友来,床要用一宿。”这还用说,我立即给他。

星期一,校长找我谈话,批评我不该提供场所,让学生犯错!我大吃一惊,这话从何说起?校长说:“你知道吗,你的学生不回家,却在你寝室打老K。”

这我确实没想到,老况这狗东西。我见着老况,说:“昨晚,你哪个朋友住在我寝室里呀?”

老况见我的脸色不好看,立即主动交代:“呵呵,马老师,事情穿帮了,是不是?对不住你了。昨晚是你班学生,总共六个人,在你房里玩,玩迟了,就睡在你床上。——你说,他们一而再,再而三的求我,我没办法了,他们是你的学生啊。”

我深为惊异:原来老况是看重我的面子,才有学生聚众打老K,责任全在我。然而,六个人怎么一起睡?

老况批评我:“你真死脑子,横的睡!年轻人么,玩时像猛虎,睡倒像死猪,随便一躺就睡着了。”

后来,校长的批评、我又怎样一个个找犯错学生谈话,全忘了,只是六个人同睡一床的情景,却时时幻出脑海,于是,立即懊丧不已:如果及时申报,就单位面积承受睡觉人数而言,那晚六人一床的事实,很可能诞生一项世界纪录,于校、于我本人,都是多么荣耀的事,可惜,白白浪费了奇迹。

在我运来的家具里,除了大床宝贝,还有个小宝贝,至于这小宝贝叫什么,连见多识广的老况,一时也叫不出名堂。老况这么叫它:“老马,这是个什么——小柜子放哪里呀?”我看看两堵墙,两张床,又看看老况的脸,不知怎么答话。

老况忽然跑出去了,叫我等着。不一刻就回来了,左腋下挟一张,右腋下也挟一张,两张课桌挟在腋下,就像挟两根灯芯。还没放下,就大声道:“木匠间拿了两张破桌子,盐出虫,伯余斫头还不给。我拿了就走,他还想敢怎样?”

这两张桌子确实也叫“破”,一张只有三只脚,另一张没有底版,桌面也只有半张板。但于我,确太有用了。我与老况立即去捡了不少断砖,垫到课桌断腿齐平处,第四条腿立成,一下子课桌稳如泰山。后来,我买了个电炒锅,放在它上面,合适极了。我那“小柜子”,就横的放在半面板的桌上,丝毫不影响“柜子”发挥作用,即使有点摇摆,用万能的木片啊、砖头之类的一垫,就稳固了。

其实,老况叫的“小柜子”,真名叫菜橱,你想不到吧?我的床差点创纪录,我的菜橱,以其小巧、简洁、灵活耐用,也完全该创另一项纪录。

我这菜橱用五块小木板、两张硬板纸组成。二块分别长50、宽20公分的板,作菜橱的两边;另三块长40、宽20公分的,作菜橱的横档。30分钟时间里,我动用数十枚铁钉,把五块木板分隔组合,一个高50公分,宽20公分的“柜子”出现了。考虑到实用又美观,我用一张硬纸片钉住橱后壁,又用带花纹的纸片糊成门模样,就做前壁的门,立马,一个真正的菜橱做成。

谁能举出,当今世上,还有比这菜橱更简洁小巧的?没有吧,唯其一,这第一的记录就有意义了。我已痛失床已创的记录,我不想失去菜橱又将创的记录:这个菜橱我现在还珍藏着。哪个收藏爱好者,想一举成名,我愿意奉上我的宝贝,以成名你,也成名我的宝贝。

那菜橱靠壁一立之后,当即产生了效益,我的三个碗、两个盘,还有我女儿用的、摔不烂的塑料小汤碗,即刻放进橱。我的全部用膳工具,就受到它的保护,免受灰尘的侵染。我特别欣赏橱中间的隔板,它的存在,橱就发挥了双倍的效用,放上我全部膳具,且有大量的盈余。我是吃食堂的,每餐两三个菜,一家人想再省,也难留剩菜,因此,菜橱不放菜,橱空间长期被浪费。偶尔,空间也被利用,太馋了,就去买点猪板油。熬成油之后,冻在杯子里,藏进菜橱,慢慢享用。要没这菜橱保护,没多时,这猪油就成了蚂蚁的美餐,或者被肆虐的老鼠糟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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