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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林荫道/荷兰 霍贝玛

《林荫道》油画。140厘米×103厘米。创作于1689年。现藏英国伦敦国家美术馆。

霍贝玛(1638—1709),荷兰杰出的风景画家。生于阿姆斯特丹。

17世纪后半期的荷兰社会,非常排斥17世纪上半期现实主义和民主主义的文化传统,因而人们对霍贝玛也十分冷淡。画家很早就被迫抛弃不能挣钱的绘画工作,最后死于极端的贫困中。

霍贝玛的风景画多描写乡村道路、农舍、风车、池畔、水光等,善于真实地表现自然界多变的景象。他的风景画的特色是准确、客观、丰富的色调。他的作品多表现弯曲的树干和树枝富有表现力的影子,画的背景常常是阴沉沉的、覆盖着密云的天空。霍贝玛的作品以对大自然的深入观察为基础,不像他的前辈们的作品中所表现出来的鲜明性和幽雅宁静,他的作品更加复杂,更富于动态。

他的作品还有《林中道路》《林中茅屋》《水磨》《森林》等。

《林荫道》这幅如今已经成为古典风景名画的作品,描绘的是一条极为普通的泥泞乡村小路,路面上印着许多深浅不同的车辙,两旁排列着细而高的尚未成荫的树木,参差错落,既是十分对称的又是富有变化的。小道的另一头,一个农夫正牵着一头牲口站着;在右边的一条叉道上,有两个一边谈话一边走着的农村妇女;右侧近景上是一块种植园,一个农妇在修剪枝条。地平线较低,天空留出的位置就多了,画家有更多的可能去描绘云蒸霞蔚的美丽的天空。

这样一幅看来平淡无奇的画面,何以有这么大的艺术魅力呢?

凡是一幅好的风景画,总是情与景相交融的。霍贝玛是一位对故乡怀有浓厚情感的田园风景画家。他一生的作品虽然不多,可是对每一幅画,他都作实地观察,认认真真地去体验大自然的美与诗意。《林荫道》展现了一种乡野景色的平远透视美,画家用诗的语言再现了这种具有强烈透视感的田园景色,给观者心灵以舒畅的美感:成行的树枝是错落有致的,近景的深色树丛与种植林疏密相间;在远处,左旁有一座教堂的尖顶,右旁是两幢高顶茅舍。

在构图上,这幅画由树木、大地、天空三部分组成。三分之二的天空,三分之一的田地,将画面分割为上下两部分。但小路两旁的树木和房屋,使上下两部分既有联系融合,又有明确不同。田地、小河、农舍、教堂既有变化,又有统一均衡的构图,处理得轻松自然,匠心独具。天空冷色调和地面暖色调既对比又调和。中间的乡间小道,逐渐伸展,道路的终点消失在地平线的尽头,构图明确表现了远近透视变化。严格的透视消失点,把观众的心情也带向远处。

特别要注意的是路边两行高而细的树木,它们间隔的疏密不同,弯曲摇曳的姿态各异,使得一个本来非常中规中矩的画面,变得生动多姿。这一切都经过画家的精心构思。由于这幅画成功地表现了焦点透视的技法,所以在美术技法教学上一直被用来作为古典的示范作品。

从《林荫道》中可以看到,平凡、朴素、常见的荷兰农村景色在霍贝玛的笔下,洋溢着明朗、优雅、愉快的情绪:银灰色天空飘着淡淡的白云,乡村小路近处清晰可见的车辙逐渐消失在远方,细而高的树木静静地耸立在路的两旁,村舍、教堂安然静谧,劳作的农夫、路上的行人、在岔道上交谈的妇女、天空中上下翻飞的鸟,都描绘得十分精确细致,宁静优美。

见仁见智

霍贝玛以他杰出的《林荫道》一画而为后世留下了风景画的楷模。可惜,关于他的思想和生活,后世人知道得却很少。这是因为艺术作为出售的商品以后,艺术家固然比较自由,可是声望和地位反而显得低了。更重要的是,荷兰画派的乡土特色和写实风格,在当时的欧洲仍不能被更多的人看重。所以,有的画家作品虽然保留下来,而在两三百年间竟无人知道他们的姓名——霍贝玛也是这种情况,一两百年间没有人注意他,而当人们发现他的卓越造诣之时,已经很难再查清楚他的身世,只知道他后半生景况不佳。

(迟柯《西方美术史话》)

霍贝玛在油画和水彩方面都有成就,水彩风景画影响到后来很多画家。他早期描写森林的风景画,在素描方面是非比寻常的,但较之后期的作品,其风格是枯燥和拘束的。霍贝玛所画的最后一幅作品很可能就是《林荫道》。这一作品不仅是他个人最杰出的创作,也是荷兰最为优秀的风景画之一。他的天才一直到了十八世纪以后才为人们所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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