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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夜巡/荷兰 伦勃朗

《夜巡》布面油画。437厘米×363厘米。创作于1642年。现藏荷兰阿姆斯特丹国立美术馆。

伦勃朗(1606—1669),天才的荷兰油画家和版画家,一个伟大的现实主义者。诞生于莱登城的一个富裕的磨坊主家庭。他的父亲想让儿子成为一个学者,于是,在伦勃朗十四岁的时候,老磨坊主把他送进了莱登大学,攻读拉丁文。可是没有多久,伦勃朗便要求父亲让他学画,而且他的艺术天赋也确实让他的老师感到惊讶。

伦勃朗在当地画家杨·凡·斯瓦宁堡那里学了三年,后来有半年的时间在阿姆斯特丹的拉斯特曼的画室完成了他的艺术课程。大约在1625年,他返故乡建立了自己的画室,从事绘画创作和招收学生。

17世纪荷兰艺术的进步、民主的倾向,非常鲜明地体现在伦勃朗的创作中,他画笔下的人物形象栩栩如生、感情充沛;作品题材广泛、内容深刻,真实生动地反映了当时荷兰社会生活的各个方面。他的主要作品还有《花神》《杜普教授的解剖课》《浪子回头》《100荷币版画》和《自画像》等。

《夜巡》是当时的阿姆斯特丹射击手公会(一种武装保安组织)请伦勃朗绘制的一幅群像图。伦勃朗并没有按照订货者的要求细致地画出每一个人的肖像,而是采用接近于舞台效果的表现手法,使画面成为一个极富动态效果的场面:处于中央的两个主要人物班宁·柯克队长和他的副手威廉·凡·雷伦勃克一边谈话一边向我们走来;在画面左方的几个队员,有的在装火药,有的已经准备好了一切,正等着队长一声令下。他们的表情也各不相同,有的自然,有的紧张,有的显得有些疲惫,有的神气十足。在画面右方的几个队员中,鼓手显然是最骄傲的一个,他志得意满的样子让人不禁觉得他已经身处于一场胜负已成定数的战斗之中。引人注目的还有那个老战士,他的年纪和佝偻的身体似乎并不体恤他的心情,可他还是紧紧地握着手里的枪。

在后面,旗手举着旗帜站在高处,他的眼神里有一种必胜的信念。一个戴头盔的战士斜挑着长矛,他年轻俊美的面容没有战斗前的激动和轩昂,反而显得十分的柔美和温和,这显然是画家的刻意安排。在更后面的地方,长矛林立,象征着战斗前队员们高涨的士气。

最耐人寻味的是画面里的那个处于亮光中的小姑娘,她看起来显得有些惊慌失措,其实她是画家笔下正义和公理的化身。伦勃朗作这样的处理和他把整个画面处理成有情节的风俗画的目的是一致的,都是为了要使观众由此而回忆起往昔荷兰人民反抗异族统治的解放斗争。

这幅画从构图到色彩和明暗的处理,都达到了伦勃朗艺术的上乘境界,巴洛克光的处理像人物一样复杂多样,神秘感、运动感也都十分典型。不过《夜巡》以后,伦勃朗越来越少地运用巴洛克美术那种激动不安和讲究排场的艺术效果,而是热衷于采用更加含蓄的手法去表现画中人物的内心活动。这类手法当时并不流行,因而尽管伦勃朗的创新作品仍有一批赏识者,却毕竟未为多数市民理解。

艺术家的天职是创造美的形象,而不是计算有多少头颅!

见仁见智

在他身上有着《福音书》作者的精神。(凡·高)

伦勃朗在其一生中,寻求反映另一个世界、另一种生活的形式,其日常存在——荷兰共和国资产阶级社会的生活就流淌在这种形式中。

(赫伊津哈)

油画《夜巡》无论从艺术性还是思想性上看,都是无可指责的。伦勃朗坚持不修改,坚持了他的艺术信念和为人民所肯定的现实主义艺术原则。不久,画家的妻子莎士基亚去世。创作上与生活上的双重打击,给他的生活造成了不应有的坎坷。尽管如此,画家没有离开自己的创作道路,他岿然独存,不因此而迎合当时资产阶级的胃口。

(朱伯雄《外国美术名作欣赏》)

此画于1915年从射手总部移到阿姆斯特丹市政府时,因墙面不够高,又被两个门口的距离所限,竟被当事人割去了四沿不少面积,特别是左边被至少切掉两个人。从现藏于伦敦国家美术馆的一幅由龙敦所绘的临摹本看,此画原来的构图的宽度、深度比现在的还要充分得多。这是一幅在人物群像上经过深思熟虑、充分体现荷兰革命时期的射手们的爱国主义精神的杰作,可以作为一幅历史画来欣赏。

伦勃朗不仅善于画肖像,还画了不少历史画和风俗画,且是一位难得的风景画大师,在铜版画方面也有突出的成就。伦勃朗的艺术,正处在荷兰资产阶级革命胜利后欣欣向荣的年代,文化艺术得以发展的基础是民族解放后的自由思想,以及由民主革命培养起来的对生活的热情。

在伦勃朗快要逝世的时候和逝世之后的几十年里,他的作品被廉价地卖掉。一直到了18世纪中期,画家的艺术才重新受到重视,这种情况表现在人们竭力收藏他的作品,还表现在有画家明显受到了他的影响,虽然只是表面上。到了19世纪后半期至20世纪初,荷兰与其他国家的进步的画家与美术评论家才非常深刻地理解与评论伦勃朗的艺术,那时俄国的克拉姆斯柯依、列宾、苏里柯夫、斯塔索夫、罗文斯基都非常尊敬伦勃朗,认为他是一个现实主义的大师。伦勃朗创作的进步性、现实主义的革新精神与深刻的人性使他成为世界人民普遍喜爱的画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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